童霜玉看著濺了自己滿身的鮮血,平靜的蹲下身去,將那雙瞪著自己正驚愕的瞳孔掩蓋,閉合。
“再見,紫狷。”她說。
當年未選她的,過後她也不會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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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磨蹭了。”紅衣的女子快步走到童霜玉面前,將沒入紫狷心口的長劍拔出,引了她心口的血在童霜玉面前繪制符文。
竇沉驍用來封禁童霜玉靈脈與魔息的辦法,與尋常的封禁術法不同,而是融入了螣蛇一組的血液。
因螣蛇一組的血脈特殊,在他人體內仍然能夠使本體獲得感知,故而有著諸多作用。
藏入身體,或者封禁經脈,都是極為方便容易的。
童霜玉想要解開體內的封禁,便只有兩種辦法。
一是透過竇沉驍,讓他對紫狷下命令,解開那封禁。
二便是直接殺了她體內這血的主人。
童霜玉未嘗不曾想過留下紫狷一條性命。但這是最快的辦法,時間緊急,經不起任何的耽誤。
而且,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去賭她的忠心。
螣蛇血繪制的符咒在女子指尖炸開,引動童霜玉體內的那一部分,嘔吐出來。
童霜玉感受到胸口一陣極為強烈的不適,但隨之而來的是體內力量的緩緩回複,被壓制的魔息與靈力都在此刻活泛過來。
她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跡,對那紅衣的女子道:“走吧。”
女子微笑著站起身來:“好呀。”
正是朱鸞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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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前,和林琬瓔商議,確定了繞開竇沉驍解除禁制的關鍵點就在紫狷的身上,且發現竇沉驍並不防備朱鸞來此處送東西後,兩人便開始想離開的辦法。
林琬瓔如今是一縷魂魄的狀態,可以依附在各種物品之上,但前提是這物品必須有專門的術法粘黏著她這一縷魂魄,才能保持牢固而穩定的存在狀態。
這也是為什麼那個布頭小人已經慘遭“頭首分離”,林琬瓔還是堅持附著在上面的原因。
但若是放棄那個小小的布頭……
附著在活著的“人”身上,也並非不可。
但卻需要被附身之人的配合。
於是在經過嚴肅的談判之後,兩人確定了最終的計劃——在行動的當夜,朱鸞提早在院外候著,由童霜玉吸引紫狷的注意力,林琬瓔找尋機會,飄附到朱鸞的身上。
朱鸞畢竟在她手下這樣多年,就算不善戰鬥,體內力量也碾過尋常的魔。
當林琬瓔附著在朱鸞身上時,在不調動兵力驚擾竇沉驍的情況下,她們便擁有了一個可與紫狷抗衡的戰力。
剩下的,便是賭博。
賭她們定下的那個時間,竇沉驍並不在麟遊宮中……
甚至,不在女床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