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童霜玉目光偏側,落到她的身上,“慢慢說。”
“慢不了!”朱鸞顧不得將氣息喘勻,扶著桌子道,“就在剛才,負責巡邏的安防衛來報,關押林琬瓔的地牢……所有的守衛都被打倒,林琬瓔,林琬瓔……不見了!”
童霜玉的眉頭擰起來,立刻起身,問:“大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知道。”朱鸞搖頭,“安防衛負責巡邏,每個時辰一趟,問過上一批,說情況正常,是這一批巡邏過去的時候才發現的!”
守衛全部被打倒,幾乎悄無聲息,直到安防衛定時巡邏時路過才發現。
做得倒是巧妙。
像是把整個麟遊宮的安防研究透了。
童霜玉瞬行出現在關押林琬瓔的地牢外,被打倒的守衛被趕來的安防衛喚醒,正捂著腦袋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
“還沒反應過來就暈倒了……”
“眼前一黑。”
“看到個影子,帶著兜帽,個頭不高,應當便是那個被殿下抓住的林琬瓔。”
“幫手?沒有幫手,她是一個人闖出來的。”
“謝道君先來見她,說是得了殿下的允諾,又有手令,我們便放了進去……不知道君進去同她說了什麼,再便是聽到一聲悶響,等我們趕緊去的時候,裡面已經一大片兄弟被放倒了。”
“謝道君?謝道君也在裡面……”
童霜玉看到被安防衛帶出來的謝豔秋,輕哼了一聲,轉身便走,循著對於林琬瓔的感知追尋她的蹤跡。
在抓到林琬瓔的當夜,她便考慮過這樣的情況,於是暗藏了一縷靈力在她身上——沒有附著進入體內,而是被塞進衣服夾層的一顆木製小珠,很難感知,即便感知到,也非一時半會可以找尋出來。
憑藉著這一縷靈力,尚可以感知到她的蹤跡。
童霜玉疾行了一段,對林琬瓔所處方位的感知更加清晰,於是收斂氣息,落地而行。
踏出密林,遠遠看見的是一家揚著酒旗的山野客棧,外面搭了個半開放的草棚,點一盞燈,幽幽於夜色中照亮。
再走近,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阿婆,正彎腰往爐子裡面添柴火,一邊添一邊罵罵咧咧:“倒黴丫頭的,大半夜跑老婆子這裡來,非要吃油餅,還要喝一碗熱湯……就為你一個,還得生火熱灶……都說了不幹,老婆子這把年紀了,沒幾天日子好活了,要是被你熬死可怎麼辦……”
團著雙寰的少女已經拆了鬥篷,隨意的搭在草棚欄杆一側,自己給自己拉了張小板凳兒,坐在上面,雙膝並攏,雙手託著下頜道:“阿婆您可別嘴上不饒人,我給的多呢。”
“而且,再說了,也不止我一個呀——”她微微抬手,指向童霜玉的方向,“這不又來一個?您開這一次火,絕對不虧的。”
“……”
童霜玉遠遠的聽到這對話,沒有出聲,止步於草棚之外,目光看著林琬瓔。
林琬瓔不語,只是對她微笑。
倒是那先前絮叨著數落人的阿婆招呼她:“姑娘,冬日冷寒,進來喝口熱湯吧。”
童霜玉沒有回應。
林琬瓔倒是不怕,無所謂模樣的聳聳肩,“反正你也不打算在這裡對我動手——在你們那兒待了好幾天,連口熱飯都吃不上,不管你要做什麼,都等我吃完了再說。”
童霜玉沉默片刻,邁步走入到草棚裡去,在林琬瓔對面的位置坐下。
雖然是半開放的空間,但是草棚畢竟擋風,坐下後便感覺周遭空氣的流動止息不少,寒冷也被棚中漸漸氤氳起來的白色霧氣侵佔,化作溫暖的,帶著油香味道的水汽。
相比於童霜玉,林琬瓔倒是更自在些。
她十分自來熟的將板凳搬到阿婆煮湯的鍋爐旁,伸手烤火,偶爾扔一些幹枯的樹枝進去,保持火苗的旺盛狀態。
甚至於還同那位阿婆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