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去捉童霜玉的手腕,將她再次摔倒在地上。
“你幹什麼!”童霜玉一腳踢在他的小腿,卻免不了後背再次撞擊到地面,“滾開,竇沉驍!我要回去找兄長!”
“不準回去。”竇沉驍按住她雙手,不容置疑的道。
童霜玉急了:為什麼不準回去!”
“兄長說了,讓我帶著你走!”
“他說讓你帶我走你就帶我走,你這麼聽話,早幹什麼去了?那是我哥,我要回去救他!”
“不行——”
竇沉驍的聲音戛然而止,童霜玉猛然抬頭,重重撞在他的眼睛上。
竇沉驍吃痛,“嘶”了一聲,硬生生忍著沒有鬆手去捂眼睛。
他半閉著一睜眼,看被自己壓在地上的女孩,喘息了兩聲,問:“你一定要回去嗎?”
“廢話。”童霜玉道。
竇沉驍陷入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於這驟然的安靜之中對視了片刻。
彼此都看到眼瞳之中的堅定,並非憑借語言可以勸解。
“……好。”竇沉驍慢慢的鬆手,站起身來。
他看著童霜玉,輕聲道,“你不會退,我也不會讓。既然如此,便各憑本事吧,小鶴。”
話音落下的瞬間,兩人拳頭各自招呼上彼此,在林中扭打起來。
自年歲很小的時候,童霜玉便認得竇沉驍。
這個只比她大兩歲的男孩,意外闖進院子裡,便被兄長收留下來。
一起生活了數年,一起喚著“兄長”,即便沒有血緣關系,也勝似骨血相融。
故而雖然彼此瞭解,但她與竇沉驍從未動過手。
那是第一次。
時至今日,再回想起來,已然不記得當時究竟揮了多少次拳頭,揪了多少次頭發,互相扭打攻擊了多少下,只能回憶起那一個結果。
她輸了。
那是她第一次,輸給竇沉驍。
她沒能回去,見到兄長的最後一幕,也定格在染了血的桂花樹下。
從那之後,她跟竇沉驍的關系就開始崩壞,兩人相互攙扶著在失去了兄長的世界流浪生存,動手互毆是最常有的事情,信任著,卻也怨恨著彼此……
或許不是彼此吧,只是她單方面的在怨恨。
無法甘心。
後來他們也回去過那方小院,院牆早已被打破,斷壁殘垣似如一片廢墟,既盛不住那四角的天空,也存不下已經枯死的桂樹。
流亡,從此開始。
童霜玉按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