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喘息,林琬瓔張口便喊:“童霜玉喜歡謝豔秋!”
隨即便因為氣流灌入鼻息口腔而劇烈的咳嗽起來。
但她的咳嗽並沒有被什麼力道中止,那隻強勁而有力的手仍舊扣著她頸上脈搏,卻沒有再進一步威脅。
被生理性淚水模糊了的視線中,隱約可見墨發的青年微微湊上來,低聲詢問:“你方才說什麼?”
“謝豔秋。”林琬瓔艱難的把未說完的話說完,“童霜玉把謝豔秋帶回去魔域了,你知道嗎?”
小鶴從滄極宗帶了個男人回來,這事竇沉驍當然知道。只他的人最多知曉到童霜玉帶了人回來,帶的什麼人,身份容貌如何,卻不太好探查。
竇沉驍對這樣的事情也從來不甚在意——於他眼中,無論童霜玉帶什麼樣的男人回來,都很難有活得長久的。在小鶴心中,份量最重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竇沉驍對林琬瓔的話失了興趣,手上力道再度加重。
強烈的窒息感再度襲來,林琬瓔眼前發黑,卻仍舊不肯放棄,一字一句艱難道:“童霜玉要殺我,便是,便是因為謝豔秋,她看中了謝豔秋……”
竇沉驍眉梢微挑,開口詢問:“謝豔秋是誰?”
站立在他左側的紫衣女子開口回答:“是滄極宗玄雲真君的大弟子。一月前太歲淵懸崖上,殿下曾與其發生過沖突,之後沒幾日,便隻身入了滄極宗潛臥。”
再回來時,便將人帶回了魔域。
竇沉驍拇指按著林琬瓔頸上的動脈,輕輕劃了一下,才抬手鬆開。
林琬瓔當即感受到有濕濡的液體順著面板裂口處漫溢位來,疼痛透過神經清晰的傳遞到識海。
她的雙手束縛被解,當即抬手按住那溢血的傷口,渡以靈力修複。
懶懶的聲調自頭這些,你想表達什麼?”
林琬瓔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頸側,心口陣陣發冷,大腦飛速旋轉。
她必須得想出一個理由來。
一個竇沉驍不殺她的理由。
哪怕——哪怕是暫時的。只有活下去,才有再謀劃的可能性。
“我可以把他們倆分開。”林琬瓔冷靜道。
“把人分開。”竇沉驍嗤笑,“這樣的事情本尊自己便可以做,何必要你。”
“不一樣的。”林琬瓔用力咬了下嘴唇,抬起頭與那雙一直注視著自己,盈盈帶笑的眼眸對視,“陰陽兩隔的分開,和真正再無可能的斷裂是不一樣的。”
“直接殺掉謝豔秋,是十分難處理的一件事。古往今來,死去的人從來比活著更受惦念,若你貿然對謝豔秋動手,不但打破當下魔域仙門兩相無事的格局,還有可能引得童霜玉對你生出怨恨。”
“倒不如另想辦法,來讓童霜玉死心——你看重她,定然不希望她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而同你置氣。與其讓她恨你,何不讓她去恨謝豔秋呢?”
竇沉驍眸色不變,搭在膝上的指腹卻輕輕摩挲著。
林琬瓔猜想他應當是有些心動,便添火加柴道:“我也師從玄雲真君,是謝豔秋的師妹,倘若尊上首肯,琬瓔可與尊上合作,將謝豔秋從魔域帶出,從此再不出現在童霜玉的面前。”
竇沉驍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慢悠悠在口中念她的名字。
“林琬瓔……”青年語氣漫不經心,似乎只是心血來潮的隨口一問,“怎樣認出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