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月輕輕推了下他偉岸的身軀,嗓音細細柔柔的,“那我在南瓊等殿下。”
蕭禦哼笑一聲,“傳膳。”
膳食一如既往的精緻,二十道菜式裡面有十五道菜式全是蘇婉月喜歡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之後口味刁鑽,可能昨日她還喜歡這個菜式,今日她就不喜歡了,男人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問她想不想出去。
於是當晚,外面罩著水綠色狐貍鬥篷,手中拿著湯婆子的蘇婉月跟身影修長的男人一起去逛了街市,因上元燈節在三日後,他們出來的時間也巧,這會兒街市都沒什麼人,姑娘興致很高,兩人還在一個簡陋的小草屋裡吃了碗小餛飩。
回去已經是宵禁了,街市上的人寥寥無幾,巡視的錦衣衛看到是蘇婉月跟蕭禦,連忙行一禮。
第二日,湘王來了京城。
當天晚上,月光明亮,月影輕撒在地面,樹影婆娑,殿內,粉色珠簾垂落在名貴的地毯上。
珠簾裡面,容貌清豔的女子緊緊閉著眼,而將她擁在懷裡的男人喉結滾動,狹長的瑞鳳眼透著猩紅,他正溫柔的舔舐著她的胸口,然後用手比劃了下,輕聲問:“是不是豐盈了些”
蘇婉月閉著眼,只當沒聽見,可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出賣了她。
蕭禦卻是越說越興奮,聲線又低又沉,“等孩子出生,喂養便交給奶孃吧,我願意為婉婉效勞。”
蘇婉月猛地睜開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許你欺負孩子。”
蕭禦安撫的在她胸口上親了下,日子越臨近,就越讓人心裡不捨,他與妻子剛互通心意不久,便要面臨一個多月的分離,越想,蕭禦越是收攏著手臂,他想,他以後還是不能太縱容妻子隨意離開,哪怕離開也是該隨他一起去。
前日是男人在安慰蘇婉月,今晚卻輪到蘇婉月安慰男人,她說她會在南瓊等他,蕭禦似是擔心妻子著涼,將腦袋埋到她心口,沉沉的“嗯”了一聲。
翌日,秦珏跟湘王早早的就來成王府接蘇婉月,管家笑呵呵的上前迎他們,“秦太子,湘王爺,你們請坐。”
秦珏跟湘王客氣的落座,略摸過了小半個時辰,蕭禦跟蘇婉月一起出現,一人身姿頎長,姿儀雍容,一人容顏清麗,落落大方,秦珏跟湘王同時站了起來,“太子殿下,妹妹。”
“大哥跟二哥還未用膳吧?不如在成王府用個早膳再出發。”蕭禦扶著妻子坐下,狹長的瑞鳳眼看向二人,不急不緩的問。
秦珏跟湘王下意識的看向蘇婉月,二人心知肚明,這哪是怕他們沒有用早膳,是怕妹妹沒用早膳。
成王府難得這般熱鬧,等用完早膳,一行人去了府門口,隨行之人還是南瓊的人,成王府安排了百名暗衛護送蘇婉月,以及張禦醫跟幾名紫霞殿的侍女,秦珏一看便覺得這安排已經夠周到了,“那婉婉就交給大哥照顧了。”
秦珏笑容清雅,讓蕭禦放心,“婉婉是本宮妹妹,本宮會照顧好的,殿下且放心。”
蕭禦垂眸看著妻子,旁人無人的抱了抱她,他沒說其他,只說了兩個字,“等我。”
蘇婉月輕輕點了點頭。
來的路途中,秦珏跟湘王都是騎馬,回南瓊,湘王還是騎馬,而秦珏跟蘇婉月坐馬車,馬車是成王府的馬車,裡面的佈置跟閣樓沒有區別,一應之物應有盡有,案桌上擺滿了點心,秦珏搖頭失笑,“太子殿下還真是有心了。”
聞言,蘇婉月放下珠簾,神情輕盈靈動,上次見面,妹妹還是跟懷有心思似的,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繃著一根弦,這次,她明顯變得不一樣了,跟在南瓊時一樣,俏麗靈動,很有生機。
秦珏微微一笑,道:“皇叔要是知道妹妹已經有了身孕,肯定會很高興。”
“我只希望父王能夠平安無事。”蘇婉月剛有孕一月,肚子還沒顯懷,她將小手搭在小腹上,淺聲笑了下。
南瓊皇室一脈子嗣稀薄,秦珏攏共也就三位皇叔,他最敬佩的便是蘇婉月的父親,少時成名,與妻子感情和睦,一直不肯續弦,他說:“皇叔福大命大,定會平安無事。”
顧慮到蘇婉月肚子裡還有孩子,他們沿路走走停停,到了晚上便在沿路的驛館休息,蘇婉月也問及未央公主的情況,秦珏告訴她當日除了未央公主殿中的那些侍女幫著她一起逃跑外,還有宦官王琛,說到這個,秦珏表情明顯不悅,宦官王琛當初初入皇宮,沒有身份背景,只能被比他身份更高的宦官欺負,是未央公主路過不平幫了王琛,並在皇帝那裡提過一嘴,皇帝有意抬舉王琛,至此王琛青雲直上,到了禦前伺候。
也是因為這件事,王琛對未央公主一直念念不忘,他見未央公主因婚事愁眉苦臉,來一次禦前便哭一次,心生不忍,哪怕拼了命也要將未央公主帶走,不讓未央公主成為一枚棋子,王琛是草民出身,又在禦前伺候多年,行為跟計謀一向詭秘,他竟一路護送未央公主去漠北,只是半路被秦珏給截下了,未央公主身份高,皇帝就算再重視王琛也不可能將未央公主嫁給他,所以這兩年,未央公主一直常伴帝後膝下,至於其他的,秦珏沒有多言,“等妹妹到了南瓊便知道了。”
定元四年二月底,蘇婉月離開南瓊,定元六年二月初,她再次重歸故土。
昨夜剛下了一場大雨,早上窗臺上面還鑲著露珠,陸夫人很有閑情雅緻,拉著陸宰輔接收窗臺的露珠,這時,一名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都不顧及腳下的水,“老爺,夫人。”
陸夫人揉了揉耳朵,笑罵一句:“我說萍兒,你這麼大聲音作甚,我跟老爺能聽見。”
陸宰輔要鎮定些,他氣度恢弘,道:“萍兒,何事讓你這般激動,你慢慢說。”
萍兒可激動壞了,她笑眯眯道:“奴婢得到訊息,此番太子爺跟湘王爺回京,紫蘿郡主也跟著一起回來了,據說是回來探望南王,他們已經到京城了。”
“哎呦。”陸夫人激動的險些沒將陸宰輔胳膊上的肉給擰下來,疼的一貫嚴肅的陸宰輔齜牙咧嘴,陸夫人卻絲毫不覺,她滿腦子想的是婉婉回來了,這丫頭,她還以為這一輩子都無緣相見呢,“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