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月聽出來了,“那他們是需要其中一個人服軟。”
“姑母身份這般高貴,肯定是不想服軟的,右相也是極富才華之人,朝中不少人想要拉攏他,他都視而不見,就連上朝也是,他一個月有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去的。”
說著,七公主又跟蘇婉月說起了惠陽長公主跟右相宴沉舟的另外一件趣事,那是定元二年春,惠陽長公主出去喝酒,意外結識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子,當即就把那小公子接回了長公主府,當天晚上,右相就一臉慍色的來到長公主府,向惠陽長公主逼問那個小公子姓甚名誰,讓長公主將人交出來,這事都鬧到宮裡去了。
那會兒七公主年紀還小,聽說這件事還去秦貴妃父皇打算如何處置這事,秦貴妃告訴她這是長公主夫婦之間的事,旁人不好插手。
後來七公主才知道原來右相不是生氣,而是吃醋。
七公主嘰嘰喳喳的跟蘇婉月說著惠陽長公主跟右相之間的彎彎繞繞,蘇婉月聽著,心神徹底放鬆了下來。
見嫂嫂心情放鬆,七公主臉上也帶了笑,她雖然不知道嫂嫂是不是因為身子不適才眉目懨懨,但嫂嫂本來就是容顏明媚,她不希望嫂嫂不開心。
比起春光明媚的玉蘭苑,紫霞殿猶如烏雲籠罩,氣氛沉悶,像暴雨來臨之前。
墨嶼聽到殿下喊他,連忙躬身進去,他視線都不敢抬,生怕惹得殿下不悅,“殿下。”
只見主子一言不發,白皙如冷玉的手上豁然放著一顆小巧漆黑的藥丸,敏銳如墨嶼,聞到了藥丸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
這個藥丸……
肯定不是主子的就是了。
至於是誰的,不言而喻。
墨嶼深提一口氣,他現在明白,主子不打算拆穿王妃的身份既是防止聖上還有太子他們會藉此事對王妃不利,也是因為王妃的身份一旦拆穿,南瓊很有可能會將真正的未央公主送過來,那王妃但凡有一絲機會,她都可能會毅然決然的選擇跟陸二公子離開,王妃身份本來就不低,父親是一國王爺,聖上親弟弟,母親是百年望族的嫡長女,她就算離了殿下,也還是能嫁個好人家。
而主子雖然不打算拆穿王妃的身份,但他也不能容忍王妃心裡還裝著別人,所以他要將王妃心裡的這個人拔除掉,墨嶼在心裡為陸二公子默哀。
“將這個交給張禦醫,他知道怎麼做。”紫霞殿安靜無聲,蕭禦鳳眸幽深,“此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墨嶼小心翼翼的將黑色藥丸接了過來,“屬下明白。”
他們王妃是個不會受制於人的主,早就將前路跟退路都想好了,因著她不是殿下真要娶的那個人,所以她從始至終沒有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殿下身上。
但殿下擺明瞭是對王妃動了真情,墨嶼嘆了口氣,這都是什麼事。
明明他們殿下跟王妃可以琴瑟和鳴,鶼鰈情深。
蕭禦端詳了下手中鑲著喜鵲的玉佩,玉佩質地光滑,晶瑩剔透,是由上好的和田玉打造而成。
—“據屬下悉心打探,陸二公子應該是在定元四年的上元燈節夜跟紫蘿郡主訴說了情意,他送了紫蘿郡主一個喜鵲登枝玉佩,寓意是‘好事連枝,一生一世’,沒過多久,紫蘿郡主也回了陸二公子一枚玉佩,那枚玉佩上面鑲的是松柏,屬下猜測紫蘿郡主應該是覺得陸二公子是君子,所以才送了這麼一枚玉佩。”
—“琴兒姐姐,奴婢好像都沒怎麼見王妃腰間佩戴玉佩。”
—“王妃她不喜歡佩戴玉飾。”
蕭禦驀地笑了聲,將玉佩放回到錦盒裡,他的妻子,還真帶給他很多驚喜。
蘇婉月跟七公主在玉蘭苑待到下午才回來,暮色蒼茫,蘇婉月說她一個人回去就成,但七公主怎麼都不放心,非要將蘇婉月送到府門口。
蘇婉月淺笑著開口:“公主快回去吧。”
“嫂嫂你快進去吧,我在門口看著你進去,我再進去。”七公主不肯,她嘟了嘟嘴。
蘇婉月一陣無奈,只得先進去,進了門之後,蘇婉月回頭看七公主,七公主吐了吐舌頭,“我這就回宮。”
“王妃慢些。”琴兒扶著蘇婉月回紫霞殿,這才發現春芝等人都在外面守著,琴兒有幾分訝異,問她們怎能都在外面守著。
春芝看到蘇婉月,才稍稍鬆了口氣,“王妃,殿下在裡面呢。”
這個時辰……
蘇婉月抬頭望了下天色,這個時辰他不應該在書房處理奏章嗎,蘇婉月正準備帶著琴兒進去,墨嶼客氣道:“王妃,殿下只讓您一個人進去。”
蘇婉月心頭的不安瞬間加升,她深吸一口氣,一個人提起裙角走進去,殿內沒有點蠟燭,十分昏暗,蘇婉月看到錦屏後面坐著的男人,他手中正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