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謹接下了鄭婆婆的案子,並且帶回了京兆府。
殷正自然知曉了這件事。
畢竟查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一聽說這件事又跟邱太傅有關,殷正深吸一口氣,掐住人中,才不讓自己當場暈倒。
“怎麼又跟邱家有關!”
殷正幾乎要失聲,抬手,顫抖地指著晏謹。
這小子,到底跟邱家上輩子有什麼仇什麼恨啊!
晏謹攤手,說得十分淡定又坦然:“碰上了。”
他已經將目前查到的線索,以及鄭婆婆的口供,寫成了案卷,交給殷正看。
殷正一看,臉色就沉了。
“有證據麼?”
晏謹搖頭:“鄭芸兒已經下葬,將近一年了,屍身腐化,當年在景縣斷案的時候,斷的是失足溺水,鄭婆婆指邱長盛害了鄭芸兒,但她並沒有任何證據,這個說法,也是她猜測出來的。”
晏謹道:“若想查探,目前的辦法是開棺驗屍。”
“大人以為如何?”跟殷正相處久了,晏謹瞭解此人的性格,看起來雖然是個老狐狸,但是個正直的官,職場厚黑學已經被他學得明明白白。
殷正:“你說得在理,此事本官雖未參與過,但邱長盛確實有很嫌疑。”
晏謹:“願聞其詳。”
殷正哼笑了一聲:“之惟啊,你對邱家瞭解得還是太少了,你以為,邱家最大的敗筆,是什麼?是他們權勢滔天、野心勃勃,那些子弟因為邱太傅的聲望、宮中的淑妃、邱聞舟這個將軍而自大麼?並不是,而是邱長盛。”
晏謹疑惑:“邱長盛?”
“哼,今次的案子,倒是讓本官想起了十年前的事,當時本官剛剛任職京兆府尹,京城出現了一起人命案子,一個姑娘被虐而亡,那姑娘,是在邱家做事的短工,嫌疑人最終指向了邱長盛,原本這案子可以審下去的,可那姑娘的家人,最終跟邱家在私底下和解了,說是姑娘做錯了事情,被懲罰一時想不開而投井自盡。”
被害者的家屬撤案了,京兆府不能再審理。
但殷正卻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中,當然,也因為這件事,邱家當年,對他這個剛上任的京兆府尹多有打壓。
估計是想給他警告,讓他不要什麼案子都接。
可殷正一身反骨,心眼又多,吃了一點虧之後,更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反而在邱家的打壓之下,絕處求生,坐穩了京兆府尹的位子。
這得感謝邱家。
說著,殷正讓人找出當年的卷宗給晏謹看。
“本官一直懷疑,邱長盛有一些不良的癖好,尤其是在對待女子方面,別看他那人長得其貌不揚,但十分好色,京城的煙花之地,都被他逛遍了,你知道鄭家那小公子吧,嘖,跟他就是一個路數的。”
鄭家那小公子當日騷擾諸葛青禾,被謝楚楚教訓了一頓,此時晏謹知曉。
鄭家一日敗落,但那鄭公子身體恢復了之後,仍在花天酒地,有一次差點又要惹上諸葛青禾,又被教訓了。
晏謹接過當年的卷宗一看。
當年,仵作已經驗過一次屍體,有了一些結論。
那姑娘身上都是奇怪的傷痕,根本不是簡單的投井自盡。
晏謹臉色更冷。
殷正嘆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做好準備,這件事,若真的是邱長盛做的,查案過程,絕對困難重重,就說那個景縣縣令吧,哦叫什麼來著,孫泰,這人啊,還跟邱家有些淵源,這事兒啊不好辦,從明面上來說,不好解決;若不是他做的,到最後,你肯定也得吃一番苦頭。”
邱家最不喜歡被人挑釁,而晏謹已經三翻四次讓邱太傅吃虧了。
晏謹合上卷宗,冷卷的眉眼裡是無畏與正氣。
“那便看看,邱家能不能永遠屹立不倒!”
殷正:“……”
嘿!這小子,你跟邱家是耗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