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朝那人點點頭:“剛從縣裡回來,嬸嬸這是要曬豆種?”
那嬸子對莫月的印象很好,去年過年打野豬的時候,時不時會多打一些分給王大群他們幾家,有時候太多,村長就會讓王大群分給村裡的親戚,所以分家的時候,這嬸子才會過去幫腔。
“對嘍,準備曬黃豆,你們家要是沒豆種,到時候盡管上嬸兒家來拿!”
這倒不是林嬸子的客套話,之前縣主來獎勵他們銀子,她聽王大群講了個大概,知道這孩子是個有本事的,現在又騎了馬回來,這臨江縣養得起馬的就那幾家,跟她拉進點關系總是好的。
“那就先謝謝嬸嬸。”
跟林嬸子告辭之後,莫月下馬牽著走,從曬谷場到自家不用經過村子,全是半米寬的小路,她現在駕馬還不是特別熟,生怕不小心摔下來。
越到家門口,她越緊張,就像小孩子出去玩了泥巴之後,回家大人會狠揍一頓那種心情。
等真的走到門口,她卻有些驚訝到,自家門口外面的空地,不知道啥時候被整了一塊平整的壩子,平平整整用石頭堆出來,還圍著個半米多高的圍欄。
她有些懵,往家裡喊了一嗓子:“娘!杏兒!”
錢氏聽到聲音,匆匆從堂屋跑出來,杏兒跟在後邊。
看到真的是莫月,一身風塵僕僕的,對著杏兒說:“快!快去拿出來。”
莫月想推開圍欄進去,錢氏大喊了一聲:“別動!”
急得人也快哭了,眼睛紅紅地,眼淚在裡面打轉。
莫月只好老老實實站在圍欄外,只見杏兒從房裡拿出來一根沾水的柳條,兩人站在門口,錢氏嘴裡念念有詞:
“仰叩三清天尊慈光護佑,恭請太乙救苦真君垂憐解厄!從此路路亨通,事事順遂!福星高照門庭,吉神常隨左右!”
拿著柳條在她身上揮灑了幾下,才把人接進屋。
三人一進屋,錢氏抱著她就哭起來,杏兒在旁邊也紅了眼睛,抓著莫月的手臂不放。
等把兩人的情緒安撫好,莫月才逮著機會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眼看錢氏的眼淚又要掉下來,莫月只好又安慰一遍,轉頭去問杏兒。
杏兒紅著眼睛說:“阿姐,我去給你燒點熱水,祛一祛牢房的黴運。”
莫月這才算抓到重點:“等會兒,牢房?誰告訴你們我坐牢去了?”
錢氏一直沉浸在情緒裡,聽她這樣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對,她這身衣服看著是有些破爛,但至少幹淨整潔,人比之前還高了一點,還黑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她要是剛從牢裡回來,怎麼會牽著一匹馬。
弄了老半天,莫月才搞明白。
她之前以為要不了多久,跟錢氏說的是去個幾天,但跟周瑾出縣之後,過了十幾天只有周瑾一個人回來,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她只好去周家問,只聽到周瑾說什麼縣太爺命令,什麼出了縣。
在臨江縣私自出縣可是大罪,抓到之後要被關起來的。
錢氏又驚又怕,只好去了一趟縣裡,去了縣衙又不敢進,找了莫月兩個舅舅,讓他們兩人幫忙打聽打聽。
現在看到莫月回來,一身衣服看著有些破爛,還以為她剛從裡邊放出來,這才有了之前的事情。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莫月只好耐著性子跟兩人解釋,她是奉縣太爺的命令出的城,在外邊調查些事情,因為最近不太平,怕是要打仗了。
這馬兒也是縣太爺賞的,其他人家哪裡養得起馬。
錢氏聽她細細解釋,才發現鬧了個大烏龍,才真的放心下來,她沒事比什麼都好。
剛好趁這個時候,莫月問起外面的壩子是什麼回事,她肯定不會以為是錢氏打的,錢氏把錢看得緊,不願意在這些東西上面花銀子。
“是劉大虎他們幾家,說這麼久也沒幫上家裡什麼,白白承了這麼多情,總得做點事出來,我之前拉著不要,那王嬸子幾個人天天過來,我拗不過,也就放著讓他們鋪了。”
“你放心,之前抓的野雞我殺了幾只,沒在飲食上虧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