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高興,兩人今天都說了不少話,也看著比平常更近人情。
周婆子也好酒,看剛才那樣子,劉大虎這幾人加起來都喝不過她。
在藥房裡邊找了些陳皮木香熬著,旁邊又燒了點熱水。
想著等下幫周瑾擦擦手,畢竟剛吃完東西,她那麼愛幹淨的一個人,肯定不願意就這麼睡下。
夜裡太安靜,只剩夏夜裡青蛙在吵鬧著,想著又想到要她身上寒毒,也不知道什時候能解。
又聯想到陸行提過她給自己下毒的事情,心裡有些不好的猜測,但又無從得出結論。
如果能盡快跟外邊接觸,早些完成系統的任務,一口氣把她的事情也解決掉,自己才能好好停下來享受生活。
進山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連山谷構造奇特,山體東部因沿斷裂帶下切較陡,相對高差大,西坡則較平緩,氣候垂直分佈明顯,生物多樣性超乎想象。
除了之前去的那一處可疑的位置,其他地方莫月也曾想要去涉足,整片山谷像迷宮一樣,要不是系統指引方向,加上現在體能了得,否則很難從裡邊走出來。
也不怪她們兩人會在這裡安身。
醒酒湯煮好咕嚕咕嚕冒著泡,莫月掩了明火在灶上溫著,打了盆水往房裡走。
周瑾長手長腳縮成了一團,修長的發絲散落在枕頭處,眉間緊鎖,雙手拽著被角不松。
看得莫月有些心疼,這又是怎麼了,怎麼睡個覺還能這麼不安穩。
……
漫天哭喊的聲音,天空彷彿被厚重的墨色浸染,星辰隱匿,月色無光。族內的安寧突如其來的熊熊大火無情撕裂。
火焰如同狂舞的巨龍,吞噬著一棟又一棟房屋,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際。
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伴隨著沉重的金屬碰撞聲,兵刃相接的鏗鏘之音,如同死神的低語,在夜空中回蕩。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煙味與血腥氣息,交織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父親的白嘯已經脫手,軍隊比母親的蟲群還多,一隊接著一隊。
周婆婆為救自己身已中箭,想要幫忙捂著傷口,血卻順著手心往下流著。
部族的狼群護著兩人一路北逃,數量卻越來越少。”
周瑾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眸底盡是未散去的恐懼,環顧四周,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夢裡那駭人的場景就像剛上演的一般。
莫月握住了她發抖的雙手,把她緊緊地擁進了懷裡,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我在!”
任由周瑾的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肩膀,指甲嵌入了面板生疼。
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周瑾,我在”
靠在溫暖又有些緊迫的懷裡,強行將腦海裡剛才冒出來的恐怖場景摁下,收回惶恐的思緒,頭腦這才慢慢清明起來。
看著眼前人的肩膀被自己抓出了點點血印,周瑾一時間有些無措。
“月兒這麼這麼傻不躲開。”
莫月卻沒回答她的話,擰幹巾帕,擦去她額上手心裡細密的汗水。
做完這些才開口:
“是夢到以前的事情了嗎?”
周瑾的心情似乎已經緩了過來,酒也醒了個大半,自嘲道:
“嗯,好長一段時間沒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