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好看啊。
等送完水三人也沒多聊,這位周姐姐就回去了。
莫月看手上的活也做得差不多。
剔了兩條幹柴枝,一條稍大的自己拿著,一條小的給星兒,再一手抓著雜草垛子往回拖著。
雪還沒完全融化,整個山林透著白雪跟泥巴,星兒走在前面跑著,枝條在雪上拖出來一個個痕跡,襯出一個個腳印夾在中間。
莫月倒是想把主樹幹也抬走,奈何這差不多十幾米長的樹,她自己量了一下,樹根這邊主樹幹直徑都有半米多。
抬不走,這真的抬不走。
山裡的泥小子跑得本來就快,一會兒就沒看到人,莫月嘆了口氣,把草垛子往上攏了攏,反正也沒多遠了,慢慢走吧。
沒想到一會兒時間星兒又回來了,看著像是幹柴枝已經拿到家,身後揹著個與他身體完全不匹配的大背簍,嘿嘿的放在地上,讓莫月把草垛子給他背。
莫月有些愣神,草垛子有些黏濕的氣息傳了過來,帶著一股泥土與雪的混合的味道。
還有親人與家的味道,讓她有些想念奶奶。
弟弟嗎?前世她也有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唯一的交集就是奶奶去世的時候在老家,他拿著玩具車扔到自己臉上。
她現在還記得那兩母子對著那位父親說,說自己搶他的玩具車。
那時候她二十歲,被十多年沒見的父親一巴掌打在臉上。
那個痛感,比那堂哥莫磊的要痛得多。
雖然最後鬧得那兩人道了歉,但那一巴掌像是恥辱一樣釘在了臉上。
一陣寒風吹過,莫月也從記憶裡回過神,只聽見星兒說:
“姐,把草垛子給我呀,倆人拿著走得快,外邊太冷咱快回家。”
第一次從奶奶以外的身上感受到親情,莫月很難去界定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她一直都不貪心,有人關心有人念想就可以了,所以這個才十二歲的弟弟一句簡單的關心,幾乎讓她有些哽咽。
深呼吸一口氣,莫月很快調整好心情,拍了拍星兒的腦袋。
好,回家。
莫月實在是沒想到,莫家的柴房可以這麼簡陋,四根柱子立著,三面牆拿竹片子編起來,上面虛虛搭了一層稻草,有兩處地方在漏水有些濕漉漉的。
莫家不是家業挺大嗎,房都好幾間呢。
都是農村的,過冬怎麼能連點柴火都沒備上,這一點放柴房裡,連煮飯都不夠吧。
往好點想。
莫月抹了一把臉上並不存在的淚,這裡雖然漏水,但裡面也沒有什麼柴啊。
難怪王氏嚷著沒柴火。
那就奇怪了,這一大家子人,男丁也有好幾個,怎麼還能沒柴燒呢。
趕緊用柴刀把拖回來的幹柴枝劈開,家裡沒有斧頭,只能拿著柴刀硬劈,然後剝樹皮,留下裡面還是幹燥的樹枝。樹皮和草垛子攤開放在不漏水的地方晾著。
莫月能感覺自己的體力一天天好起來,手腳都比昨天更有勁一些。
看著還挺大的枝幹,最後整理出來勉強能算一捆。
又把雜草垛子用荊條紮成一排排,用竹片固定紮在牆壁兩邊,抵擋漏風的地方。
趁著這幾天有些太陽,莫月又去了好幾趟,母子幾人身上的襖子不夠厚,一到晚上更難熬,只能多割些茅草回來,塞到房裡幾個角落。
好在幾人都沒什麼物件,傢俱也就一張桌子,厚厚的茅草堆得到處都是,但比起房裡看著亂,冷更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