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分手了嗎?怎麼沒扔?”沈墨池眼眸裡的光微微恍惚了一下。
裴言毫無掩飾道:“不捨得。”
影片的畫面突然劇烈晃動,手機那頭驟然響起尖銳的剎車聲,金屬與金屬劇烈碰撞的巨響穿透螢幕。
裴言幾乎同時嘶吼道:“沈墨池!”
緊接著,伴隨著砸玻璃破碎的脆響,畫面陷入一片黑暗,只留下電流雜音在寂靜中回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裴言的大腦短暫地空白了幾秒,呼吸急促地喘不過氣,立馬抓著手機往樓下跑去。
“阿言,去哪?沈墨池……”蘇月棠的話還沒有說完,裴言已經出了門。
院子裡傳來發動機的聲音。
蘇月棠喃喃道:“吵架了?這上趕的樣真沒眼看,飯還做嗎?”
方向盤在裴言的手心裡攥出滾燙的汗,骨節捏得有些發白,腦海裡不斷地回響那玻璃破碎的聲音,那是被人從外力砸碎車玻璃窗的聲音。
裴言不敢胡思亂想,只能盡量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城市的路燈逐漸亮了起來,道路兩旁的路牌在灼熱的視網膜上一閃而過,只留下一道白。那張沒有溫度的臉繃成了一根弦,似乎下一秒就會斷。
阿姜的電話打了進來:“裴總,新港灣那邊派人過去找過,只有車在,沈總不在車上……”
裴言的心慌了一地。
阿姜又說道:“裴總,沈總不在,說明暫時不會有事,我們這邊已經報了警。”
裴言強裝鎮定道:“查到是誰幹的沒?”
他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溫度。
阿姜緩了一下:“可能是榮家。”
“……”
掛了電話後,冷汗順著後頸滑入衣領,心慌得要命。裴言腦子不受控制地勾勒出血腥的畫面——沈墨池被繩子勒住脖子,或者沈墨池倒在血泊中。
整個滬市,不會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動沈墨池,除非這人真的不要命。
裴言無力地捶向方向盤,這些日子明明小心了又小心,可偏偏沒有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車子很快就到了沈墨池出事的地方,阿姜也趕了過來。整個幻影車在道路上破碎不堪,路燈下,玻璃上還粘著血漬。
阿姜說道:“方特助和司機都被送去了醫院,現在還處於昏迷中,從現場來看更像是是綁架,沈總暫時不會有事,警察這邊也在地毯上地進行搜尋。”
裴言沉默了。他只是靠在道路旁的護欄上,掏出煙一根一根的吸著,煙霧在路燈下好似蒙上了一層薄霧,眸子裡也只剩下沒有溫度的危險,夾著煙的手指略微地顫抖。
夜晚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好似又帶上了面具,讓人辨不清真假,就連樹上聒噪的蟲鳴都帶著狂熱的複仇氣息。
裴言在最後一根弦快要繃斷時,藍桉帶著人趕了過來:“看看這個。”
他說著將手機遞了上來。
手機裡是一段正在播放的影片——裴墨池被綁在椅子上,額頭上輕微的出血,手腳都戴著銀色手銬,腰上綁著定時炸彈。
一瞬間,裴言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