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魔鬼
裴言開著車，道路兩旁梧桐樹蔭搖搖晃晃，細碎的陽光不時移動到他臉上，使得輪廓更加鮮明。滬市的天氣就是這樣，陰雨交織，一會陽光明媚。
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在紅綠燈處，阿姜的電話打了進來。
“裴總，我這邊查到新港灣的碎事和榮家有關。”
“榮家？”裴言很認真地想了一下，“四大家族之一的那個榮家？”
榮家兩字，他都快要忘了。以前不太關心，當他了解的時候，便是榮家破産的訊息。
幾百年的大家族就這麼沒了，估計連個宣章都拾不起來。
“嗯，就是那個榮家，雖然破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榮家枝葉繁茂，不算旁支，光榮老爺子就有十幾個孫子，這兩年在國外，我有查到他們的入境情況。”阿姜的語氣比平日嚴肅了幾分。
若榮家真和新港灣專案扯上關系，此事就不簡單了。
“好，我知道了，新港灣那邊盯緊點，我擔心淩斯洛一個人處理不過來。”裴言掛了電話，又看了一下時間，距離沈墨池抵達機場還有一個小時。
他心驀地緊張起來，更多的是激動。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
思念越發的濃稠。
……
陽光照在巨大的工業化城市上形成一種虛假的幕布，彌漫著藍墨般的霧狀。
摩天大廈的寫字樓裡，長長的會議桌上坐滿了海天集團的高層、股東，也放著大大小小的咖啡杯。咖啡的香氣並沒有扇動所有人的情緒亢奮，反倒形成一種被點燃的壓抑，顯得空氣更加寂靜。
這是他們開過最早的一個晨會，不到八點。
淩斯洛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圈，目光從落地玻璃上收了回來，又很輕地掃了一眼眾人。白色的西裝襯得他精神、幹練，還有幾分冷冷的邪氣。
“不要擺出一副愁眉苦臉，是我請各位的咖啡不和胃口？還是各位覺得我不應該坐在這裡？”淩斯洛不笑的時候，眼眸裡威脅意味十足的瘋批、陰狠。
一屋子死氣沉沉。
淩斯洛抬手喝了一口咖啡：“各位打算一直坐到美國變成共産黨？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咱們就這麼坐著，不行我差人搬幾張休閑椅來，也可以躺著。”
他真做得出來。
坐在最前面的男人突兀地說道：“淩少，這畢竟是總裁之位，我們都念著淩總不和你計較，可是你這樣……”
淩斯洛打斷道：“薛總？聽說您給貴千金在國外剛買了一處山莊，海天酒店這幾年供應的魚産夠嗎？”
叫薛總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可思議，這事他做得十分隱秘。
淩斯洛冷冷一笑：“手腳不太幹淨，就別往上硬湊，不然我擔心你那山莊轉手賣了都補不上這坑。”
“淩……淩少還挺幽默……”男人有些混亂地抬手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這事要是揭開，我估計得進去坐幾年。
坐他對面的男人冷哼了一聲：“淩少，這和你坐這裡沒有關系吧？把我們所有人召集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大概都得到了不小的風聲，淩初出事了，命懸一線，此刻正是他們站隊的時候。
二房淩朔半垂著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整個辦公室裡除了二房的人，大多數就是像薛總這樣不屑或者搖擺不定的，畢竟這決定著他們的以後。
淩斯洛目光料峭道：“徐總？這幾年廣告部的客戶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