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那我走了，爸爸。”
那是在秦臻高二那年發生的事情。
舞蹈隊訓練完後, 秦臻並沒有立刻離開，她正在為明天的演出做準備。
因為老師看好秦臻，所以這一次的芭蕾舞表演上秦臻被選為了主角, 為了確保明天演出成功, 秦臻等人走後獨自一人在舞蹈室練習，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也沒有離開。
渾身濕透的女孩就像一朵剛出水的水仙花，隨著教室大門被推開，秦臻看到了進來的人。
那是她噩夢的開始。
“那群人對秦臻施暴, 欺負了她, 每個人都對她……”
周鴻說到這滿眼都是血絲, 他緊緊握著懷中人的手, 低聲繼續說：“那些人結束後也沒有放過秦臻, 他們還打算拍下照片威脅秦臻，秦臻拼命地掙紮，最後被那些人從三樓推了下去。”
他說到這停了下來, 垂著雙眸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女孩。
“後來呢？”關小玄問他：“秦臻報警了嗎？那些人會被關起來吧？”
“關起來又有什麼用。”周鴻嗤笑了一聲, 緊緊摟著懷中的人對關小玄說：“他們坐個幾年的牢就出來了, 可秦臻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糟蹋, 永遠都只能坐在輪椅上, 周鴻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更何況那件事情發生後，人們甚至不去責怪施暴者, 而是反反複複的嫌棄秦臻，說她不幹淨，說她是破鞋。甚至在學校裡, 也總有人欺負她。
周鴻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起來, 他繼續對關小玄說：“高中畢業後，我考上了大學, 但秦臻只能待在家裡。那個時候我每個假期都會回來看她，帶著一些從外面帶來的小玩意，給她看我拍的照片。”
“鎮子上的人都對秦臻有偏見，她的父母也從不允許秦臻出門，說嫌她丟臉，說她敗壞名聲。”周鴻嗤笑了起來，他很不解：“為什麼人們的惡意總是那麼大，連受害者都不放過？”
關小玄蹙著眉，看著眼前的人，周鴻的樣子開始逐漸發生了改變，他的眉眼不再稚嫩，似乎是長大了。
英俊的眉眼和低沉的嗓音，終於讓關小玄覺得熟悉起來。
周鴻抬起了那雙黑色的眼睛，他的瞳孔裡蘊藏著一絲溫情，他對關小玄說：“後來我畢業那年回來工作，向秦臻求了婚。她父母早就想把秦臻嫁出去了，所以很快我們就舉行了婚禮，成了家。”
“那是我這輩子過的最開心的幾年。”周鴻伸出手捧著秦臻的臉頰，手中的觸感卻是冰冷了。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秦臻已經停止了呼吸。
她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眉頭緊皺，似乎在最後一刻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周鴻的聲音已經完全和金丞的重疊，熟悉的聲音在舞蹈教室裡回響著。
“婚後的第三年，秦臻懷孕了。”金丞低聲說：“我原本以為未來的日子會越來越美滿，一家三口幸福安康的過一生，卻沒想到那些人還是沒有放過她。”
“誰？”關小玄問他：“是當年欺負秦臻的人嗎？”
“沒錯。”金丞厲聲道：“他們從牢裡出來後又找上了秦臻，羞辱她，跟蹤她。甚至在我上班的時候徘徊在我家附近，這些秦臻一個字都沒有跟我說過，她擔心我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直到那天我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
“我的家，我的妻子，和我未出世的女兒，全都被燒死了。”
金丞聲音充滿了憤怒，但他很快就平息了下來，他的臉逐漸在發生改變，最終變成了關小玄印象中的那個樣子。
金丞說：“我向惡魔做了交易。”
關小玄雙手握緊，連呼吸都屏住了。
“我向黑暗中的神明許願，許願殺了那幫狗娘養的，許願讓我的妻女複活。可神卻說祂沒有辦法讓死人複活，但祂可以讓活著的人生不如死。”
金丞吐出一口氣，笑了笑，說：“我答應了，那些人果然不得好死，他們死的都很慘。”
金丞還說：“我也活的生不如死。”
“爸爸……”
“從那以後，我就拋棄了自己的名字，改頭換面成為了另外一個人。”金丞看著關小玄，對她說：“我不後悔自己的做的決定，就算是再給我一百次機會，我也會這樣選擇。我的妻子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她不應該枉死，死的人應該是那些家夥。”
關小玄看著金丞懷裡的人，嚥了咽口水才對他說道：“爸爸，你被困在這裡了，我們要離開。”
金丞卻搖了搖頭。
“我不打算走了。”金丞對關小玄說：“我要留在這裡，我要陪著她。”
“可她已經死了，但你還活著。”關小玄伸手去拉金丞的袖子，對他說：“我們被詭異局的人盯上了，這些都是他們設下的陷阱，秦臻也不是真的。只要你跟我走，我們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
金丞卻不為所動。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