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人多少都會有慾望,如果我們無限地創造適合慾望增長的環境,誰都會被證明是個惡人,區別只在程度多少而已,這就好像是上輩子我——”
蕭楓之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的確嚴格來說的話,他上輩子對於萬思修的處理也可以被套進剛剛的這段理論裡,所以緊張的蕭楓之一把抓住了萬思修的雙手,然後開始語無倫次地解釋:“我,我不是說你,你明明都沒有作惡,我只是在說那些人不該,我——”
“對不起。”蕭楓之亂七八糟的一段話說服不了他自己,最後只能低下頭沮喪地道歉。
“你別多心,也不用一直道歉,我剛剛其實想說的是,如果上輩子你無限放縱我的話,我未必不會仗著自己帝師的地位而為所欲為,最後說不定就會犯下什麼滔天大罪。”
“但只要給我一點點的限制,我就不會發展成那種自絕於天下的狀態,自然也就可以用一個好人的身份結束一生。”
“這些人怎麼說都跟隨了你這麼多年,自己本身的能力也都屬於上乘,我只是想給他們一個善終的機會而已。”
“這些人跟你不一樣,你的本意是為了天下太平,在你決定要這麼做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功德是真的有用的東西。所以縱使你做了你說的那些為所欲為的事情,一定也是為的天下百姓。”
“但你現在說的這些人都只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以前我在,他們知道只要做好他們分內的事,我就會給他們榮華富。貴現在我不在,他們會以為沒了我的看管,自己的榮華富貴反而能更進一步,他們和你的動機本心都不一樣,你明白嗎?”
“可是,別人說論跡不論心,只要他們好好做事——”萬思修看似還在掙紮,而蕭楓之則幹脆地打斷了他。
“這樣,兩年,只要再兩年,兩年後就是你的命劫,如果他們能安分守己讓你平安渡過這個劫,我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畢竟每個位置上都得有人,只要他能把那個位置上該做的事情做好,我就不在乎他到底是什麼人。但如果他們敢在兩年之內搞出事端,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吧,你真的不去露個面嗎?”
“不去,我總擔心你的命劫,我問過師叔,他也算不準最後這個劫會是怎麼個情況。”
“按理說我完全可以算準時間拿一杯微毒的酒給你喝了就算了事,但我不確定命運這事會不會容我們這樣輕松地破了他的局。會不會在我們剛剛松一口氣的當口,就會有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等著我們,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而如果留著這麼一個口子在,哪怕他們到時候是想要造反,但這群人畢竟身為凡人,再怎麼鬧事情也不會有多大危害。如果你那一劫能應到他們身上的話,那反倒是一件好事。”
隨著這兩年寧徹開始給他們灌輸仙家思維,劫數這件事情就被他反複地提起,他們都明白這是他們今後修仙道路上一直都要面對的東西。
而如何在必然的劫數面前,盡可能高地提升自己的生存機率,也是寧徹這兩年一直在教導他們的內容。於是蕭楓之在思考萬思修兩年後那個命劫的時候,也自然有了新的思路。
“這樣,算不算是利用他們?”萬思修點點頭認同了蕭楓之的建議,他之前一直都沒有入過武林,也還沒有習慣脫離世俗的思維高度,所以總是覺得有點別扭。
“他們如果有膽子造反,那怎麼被我算計都是活該,畢竟是他們造業在前,那我順勢收了這份因果,就算是天道也不能奈我何。”
所以最後在蕭楓之短暫回歸寰寧珠世界內的幾天裡,他依舊沒有出現在皇宮中,甚至連萬思修的行程也變成在中樞殿呆兩天,再去皇宮裡待一天。
這一段時間成了他們這兩輩子以來最溫馨的相處時光,四個人除了每天煉藥打鐵、給下一波進攻探索積累物資的幹活時間以外,就是分成兩組各自膩歪在一起。
“總算是大功告成了。”就在他們把手中存貨耗盡,準備再次出發去仙界探索前,已經真的“閉關”了好幾天的寧徹把四個人叫了過來,手上拿出了兩顆丹藥展示在他們面前。
“好在我境界丟了,見識還沒有丟。能用這些煉氣級別的垃圾藥材煉出築基丹來,就算放在以前的仙界裡也夠我顯擺一陣了。”
早就已經知道修煉到下一步需要一些什麼資源的四個人,好奇地盯著這兩粒看著平平無奇的丹藥。那上面既沒有散發出寧徹描述過的澎湃靈力,也沒有一圈金邊圍繞,讓它一看就有種靈丹妙藥之感。
這種過分平凡的長相讓大家互相看了幾眼,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師父您確定這能算築基丹嗎,這長得和您描述的根本不一樣啊,這樣的丹藥吃下去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嗎?”到底四個人裡還是萬思修和寧徹的關系最親近,所以四個人在眼神交流裡說不出口的話,最後還是被他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