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喊叫的人正是付文龍的管家,這個管家在碼頭這裡已經等了三日,但是一直在民用碼頭那邊,沒想到馬紹光坐的官船北上,要不是官辦碼頭這邊人聲喧譁,那管家和馬紹光很有可能失之交臂。
那個管家看到船上一堆步兵衙門的丘八,還以為這幫傢伙來打秋風,要欺負自家姑爺,所以那管家才在下面大喊大叫。
“你們這幫傢伙真是瞎了狗眼,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是我們付府的嬌客!知不知道我家老爺是誰?是內閣大學士付閣老!”
管家一邊叫著一邊推開人群衝上船來,到了馬紹光身前正要說話,正看到身穿二品武官服色的馬如風。丞相家的管家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一看馬如風是二品武官,趕緊改口說道:“這位大人,這是付閣老的嬌客,如果想要敘舊請明日來付閣老府上可好?現在我家姑爺要回府,請大人讓開。”
那管家不認得馬如風,但是看到馬如風是二品武官,所以並沒有說什麼口外的,要不依著管家的脾氣,肯定要上來大罵的。但是管家說的恭敬,語氣並不十分尊重馬如風。
馬如風聽那個管家這麼說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馬如風身邊的朱江可是氣壞了。朱江身為皇子親王,在北京城裡除了自己老子以外在沒怕過人,現在這個狗奴才竟然看不起自己,朱江那裡還能忍耐下去。
朱江一瞪眼就要發火,但是身邊的馬如風上前抓住朱江,然後對馬紹光說道:“大哥,既然你要去岳丈家小弟就不強求了,等明後天大哥有空,你我兄弟在詳談!”
馬紹光聽馬如風這麼說點了點頭:“好,以後再說!”說完馬紹光讓家人請出妻子付氏,然後下船進城了。
馬如風和朱江看著馬紹光一家下船,朱江低聲問道:“舅舅,為何讓大舅走了?不是說好去本王那住嗎?”
馬如風低聲說道:“你操什麼心,以後的時間有的是,害怕你大舅跑了不成?”
“舅舅,倒不是本王怕他跑了,只是本王害怕大舅萬一不同意幫咱們怎麼辦?”
“這個你放心,你大舅這次升官託了方逢年的關係,他必定要去拜見方逢年。”
“可是方逢年也說服不了大舅呢?舅舅,剛才你都看到大舅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本王實在沒有信心。”
朱江現在手中為他出謀劃策的謀士一個都沒有,只有馬如風這麼一個還是半瓶醋,其他的都是喊打喊殺的武夫,讓他們殺人放火一個頂倆,但是下黑手玩陰謀這可不是強項。所以朱江才對馬紹光這麼上心,因為這和他能不能當上太子可是有直接的關係。現在朱江看到馬紹光熱情不高,自然心中十分著急。
馬如風看到朱江著急的樣子呵斥道:“秦王你太沒有深沉,害怕什麼?如果方逢年說不服你大舅不還有皇貴妃嗎?你娘當年和你大舅關係最好,放心吧!”
馬濟遠幾個子女
中馬如煙年紀最大,第二大的就是馬紹光,然後是馬紹基、馬如雲,最小的是馬如風。當年馬如煙身為大姐對馬紹光十分好,他們姐弟年紀也差不了太多,所以小時候能玩到一起去。可是馬如風就不行了,馬如風比馬紹光小上七八歲,等馬如風長大後馬紹光已經中了舉人,所以馬如風和馬紹光實為兄弟,其實還不如好朋友關係近呢。
朱江聽舅舅這麼說心中大喜,老孃出馬那一定會成功滴!
馬紹光和管家走下船,付府的轎子就在碼頭上,付氏先上了轎,馬紹光對管家拱拱手說道:“多謝管家解圍啊!”
那個管家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剛才是步兵衙門的官兵找事,現在聽馬紹光這麼說不禁吹噓道:“姑爺放心,這幫步兵衙門的丘八雖然跋扈,但是也不打聽一下咱家是誰?老爺現在主管吏部,動動小手指就能讓那個武官倒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還想佔咱家便宜!”
明代武官實在不值錢,馬如風的二品武官在地方那就是一省的提督,掌管一省數萬人的生殺大權,但是不要忘了這裡是北京,祖國的心臟。二品武官在地方自然是一方大員,但是在北京還真不夠看。北京這裡金水河的王八都有品級,更別說當今皇帝開國時大批的封官許願,什麼錦衣衛都督、僉事、同知等等足有上千人。錦衣衛都督就是正二品,不過在北京就是一個領空餉混吃等死的貨,所以那個管家自然看不起二品武官。
馬如風是二品武官,但是朱江可是親王,不過今天朱江來接自己舅舅,穿的便衣出門,朱江也沒有他爹朱宏三那種殺伐果斷的氣勢,自然也被管家忽視。
馬紹光聽管家這麼說心中好笑,如果這個管家知道剛才那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弟弟,一個是國家的親王,不知道還敢不敢這麼吹。
馬紹光也沒有點破,坐上轎子直接進城。付家的轎子自然不用城門官察驗,所以在朝陽門這裡也沒耽誤,直接入城來到付文龍的府前。
付文龍有二子二女,不過都已經成家,大兒子付誠和馬紹光差不多年紀,但是學問不行,四十多了只是一個秀才,沒辦法只好去國子監弄了一個監生,等候有機會外出做官。二兒子付誾還算不錯,三十多歲就已經是舉人,現在正在老家苦讀,等候科舉考進士。大女兒早已經成家,夫家也是付文龍的同學,女婿在山東當官,二女兒就是馬紹光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