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太子殿下錯了!您那番收買人心的話太過了,您要做的是以皇帝為中心,只爭對錯,只對事情不對人,這樣才能讓皇帝放心!”
朱海慢慢的點了點頭,問道:“本宮知道了,錢先生的意思是不是下午我不應該為方逢年說話,而是秉公執法,方逢年毆打上官不對,就應該處罰,但是動用廷杖也不對,應該將方逢年交給三法司按大明律治罪!”
聽朱海想明白,錢遺愛喜道:“對!對!只要殿下用本心做事,同時做一個好兒子,好哥哥,到時候必定能得到皇帝的青睞!”
錢遺愛不愧是絕頂聰明人,教給朱海的也是一等一的好辦法,但是他受時代所限,還是沒有看清朱宏三為何不喜歡朱海。固然有朱海*為文人說話的原因,但是根本原因是君權和相權的衝突,朱宏三並不想讓自己的接班人在和前明十幾任皇帝那樣被文臣挾制,只有聽從文臣的話才能成為一代聖君,比如朱高熾和朱佑樘,剩下不聽話的都是昏君,比如朱厚照和朱由校。
朱海從錢遺愛的上元縣衙出來後心滿意足,透過錢遺愛的解釋朱海心中對前景終於有了一個系統的認識。
朱海出了門上了馬車,剛回到東宮,就看到東宮管事太監李淦等在門口。
李淦自從和錢遺愛那次不陰不陽的對話,也知道和朱海處不好倒黴的只有自己,所以前幾個月已經和朱海修復關係,再加上朱海刻意的結交,現在李淦完全成了朱海的心腹。
李淦看到朱海終於回來,趕緊上前說道:“我的小爺,您終於回來了,宮裡已經傳來皇爺的中旨,讓小爺速去拜見!”
朱海聽自己老爹要見自己,心中一顫,自己不是剛從老爹那裡出來嗎?難道老爹已經知道自己和錢遺愛密謀了?
朱海心中忐忑,但是不敢耽誤,趕緊進宮換上太子的袞服,在小太監的帶領來到文華殿拜見父皇。
朱宏三看到兒子匆匆而來,笑著問道:“太子,怎麼這麼久才來,剛才你幹什麼去了?”
朱海剛要編一個理由,但是突然想起來錢遺愛說的那席話,心中合計父皇耳目眾多,自己去見錢遺愛一定瞞不住他,不如實話實說。
朱海磕了一個頭起來,也沒編什麼理由,直接說道:“回父皇,兒臣剛才去了趟上元縣衙,和錢遺愛談天說地去了!”
朱宏三頭也沒抬,眼睛還在看著書案上的奏摺,隨口問道:“哦?去見那個傢伙了!你們都說了什麼?”
朱海聽父皇這麼問,心中咬了咬牙,躬身說道:“父皇,下午兒臣被父皇訓斥,心中感到很委屈,就去找錢子高開解一下!”
朱宏三沒想到朱海能實話實說,抬起頭來問道:“他怎麼說的?”
朱海咕咚一聲跪在朱宏三面前,磕頭說道:“父皇,子高將兒臣訓斥一頓,說兒臣雖然為儲君,但是更是父皇的兒子,關鍵時刻兒子不為父親說話,實在是不孝!”
朱海說完抬頭看了看朱宏三,發現朱宏三並沒有什麼表情,趕緊低頭接著說道:“父皇,兒臣覺著方逢年犯法在先,是應該懲罰,但是不應該為了一個四品小官就讓父皇冒天下大不韙,兒臣覺著直接將方逢年交給三法司處理就好!”
朱海說完不知道今天自己這番話說的對不對,也不敢抬頭起身,只能跪在地上等候發落。
朱宏三看著這個兒子,合上手中的奏摺,說道:“起來吧,錢遺愛這個朋友你不白交,以後多跟他學一學為人、為子、為君之道吧!”
朱海聽父皇並沒有說什麼,心中大喜,看樣子錢遺愛教的還有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