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元汀沒忍住偷笑,寬松的迷彩服大了江晴一圈,她骨架瘦小,肩窄頭圓,撐不起這件衣裳。
江晴也知道不好看,把衣服塞回包裡,嗔了一句:“不許笑!”
“你這妮子脾氣大得很。”
自從“告白”失敗後,江晴宛如撕開了強制包裝的文靜與乖順,露出了藏著的虎牙,像江小雨似的,時不時地玩鬧著咬人磨牙。
江晴又拿出了短袖檢查,兩件迷彩短袖,其中一件肩膀有個線頭。
她伸手一拽,沒把那個線頭拽掉,反而抽出了一長串,翻過來一看,肩膀走線歪斜,布料冒出了頭。
“……”
“這什麼質量啊,還要三百多。”江晴揪揪那塊布頭,嘴裡抱怨。
這也不算開縫,也不知道給不給退換。
元汀:“我給你縫縫吧,不然多難看啊。”
“什麼?”江晴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訝地看著她。
元汀從行李包側面拿出了一個針線盒:“我會縫衣服,別以為我十指不沾陽春水呢。”
她穿針引線,拿過那件短袖,一手撐開肩膀處,比劃了幾下確定方法,另一隻手靈活地挑針。
一針一線地將冒出的布頭縫進衣服內部,走線工整。
江晴盯著她的手,喃喃問道:“怎麼會縫衣服?”
“自己一個人待久了什麼都會……好了,你看看。”
她剪斷最後棉線,抖動這件短袖。
江晴撫摸著肩膀那處,布頭收進去有一塊硬角,但針腳細密整齊,從外面看不出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她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母親在時,會為她做好這一切。
元汀這顆看似完美的珍珠,都是自我長久的自我打磨,她越光亮,曾經的日子就越孤獨艱辛。
江晴軍訓時總會穿這件短袖,肩膀上的硬結時不時會磨到她的面板,提醒著江晴這是她留下的印記。
她默默地承受著這份苦楚,將肌膚上細微的痛,都化作對於元汀的心疼。
軍訓一連三日都沒有下過一滴雨,強烈的太陽直接將氣溫抬高到三十六度,將人與花樹都曬得蔫吧。
尤其是下午的訓練在樹下,少了暴曬,但在巨大的蒸騰下格外的悶。
江晴曬得兩頰發紅,洗臉時火辣辣地刺痛,第二天起來舍友發現她的臉紅還沒消下去,發了一大片紅斑。
“晴晴,你這是曬傷了吧!”
跟江晴同時起床的是白宇婷,和她是同一個專業,她們頭對頭睡,性格比較爽朗。
江晴半夜就察覺到了臉頰不舒服,在樓下的自助販賣機上買了一瓶涼礦泉水敷臉,勉強睡過去,現在仍然很疼。
拿鏡子一看,她白皙的面板上泛起紅斑,格外顯眼可怖,碰都不敢碰。
“你這樣還是請假吧,輔導員會批準的。”白宇婷安慰了江晴兩句,利索地穿好衣服,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奔到水房。
江晴在手機上跟輔導員請假,臉又痛又煩悶。
昨天晚上元汀發訊息來問她怎麼樣,江晴回了她一切安好。
元汀還說等週末有時間了就來看她,現在這幅面孔,也難見人了。
輔導員問她知不知道校醫院在哪,可以派一個學姐和她一起去。
江晴拒絕了,簡單收拾好了自己,戴上了帽子打著傘做防護,臨走時又把元汀留給她的墨鏡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