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汀就坐在床邊,看到她玫瑰金色的眼鏡邊框與耳託之間鑲嵌著一顆碎鑽,在臺燈光下璀璨發亮。
她戴著眼鏡,但江晴卻多了一層睿智與清冷的濾鏡。
“那你現在做少度?”她問。
“六百,所以取掉眼鏡就不是很方便了,走路都會亂撞。”
她取下眼鏡,看向江晴。
“現在我連你臉上的梨渦都看不見了。”
江晴笑彎了眼,右臉的梨渦比左臉要明顯。
“那你怎麼不去做手術啊,現在近視不是可以矯正嗎?”
她下床重新坐回書桌前,不想這麼早結束這種輕松的談話,可她的作業不等人。
元汀伸手拍直她的背,指尖觸到她的肩膀,江晴立馬挺起了腰。
“做完手術會有一段時間恢複期,還會有幹眼的毛病,我之前手上有專案,都比較忙,會影響……好了,我不打擾你了,週末再說。”
“好,你早點休息。”
元汀“咔嚓”一聲帶上了門,江晴的筆飛快地動起來,直到手指痠痛。
端起水杯喝水,才發現自己已經挺了兩個小時的背。
江晴眼睛中的紅血絲不到兩天就吸收掉了,吃了藥後眼睛也不會發癢,對春天的厭惡不由地變成了喜歡。
她偷偷摘了一朵校園之中淩霄花牆上的一朵小花,今年天氣格外熱,四月底一片紅豔豔的花牆就爬滿了學習長廊。
這個長廊是江晴高一初入學的秋季栽種的,不到一年就爬滿了長廊的架子,夏日之中濃陰將長廊遮擋得嚴嚴實實,校園的綠化工人們現在不是考慮怎麼才能多開花,而是怎麼才能讓這棵淩霄樹少亂爬。
她把花兒夾在本子中。
舒婷在《致橡樹》之中寫,愛絕不是像淩霄花一般攀援與炫耀。
愛又何嘗不是一種對親密的迷戀,遵從天性的生長。
江晴在作業本上寫下了《致橡樹》這首詩。
淩霄花渴求親密,橡樹與木棉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哪怕成為橡樹下的一顆小草,橡樹為它遮風擋雨,春生秋枯,細根依偎著虯曲的木根,也十分滿足了。
週四下午的周測考了英語,週六發下了答題卡,江晴竟然拿了全班最高分,她摩挲著卷面,真切地考慮起把外語作為自己的專業。
“你說外語相關的專業都怎麼樣?”江晴問元汀。
元汀來了例假,肚子上放著暖水袋,不想下床。
她捧著電腦,往床裡面移了移,又把自己的枕頭豎起來,招手讓江晴過來:“你上來。”
“啊?”江晴驟然緊張起來,握著卷子的手絞在了一起。
“上來吧我給你查查。”元汀拽好自己的被子,抬腿把背角壓在身下。
江晴上前,脫了鞋靠在床前,枕頭上橙花的香味淺淡。
她摸摸自己的頭發,順滑的發絲上也沾染了橙花香氛的氣息。
元汀買了一大瓶這種味道的洗發水和沐浴露,讓江晴一起用。
她很喜歡這類的香氣,柚子的清香與柑橘的酸甜,自然又清新,一點也不發膩。
“我對這方面瞭解也比較少,你想學語言文學之類的,還是側重於翻譯?”
元汀迅速瀏覽著電腦螢幕上的資訊,江晴歪著頭看螢幕,有些吃力地盯小字。
元汀將電腦放到了兩個人腿之間,是一張關於相關專業大學的排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