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她拿掉嘴中叼著的未點燃的煙,掃過葉蓉的臉。
葉蓉臉上搽著厚粉壓不下眼下的疲憊。
這層厚粉撲成元汀心中的愧疚,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
“你是認真的,還是在氣我?”
葉蓉強忍著怒火與哀怨,不去找元汀,可一見到她,卻控制不住自己。
“認真的。”
她小小聲,竟也會像犯錯的孩子被母親教育一樣低頭。
“能不能改?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不好嗎?”
元汀攥緊了那根沒點燃煙,肺卻發堵。
“媽,我很正常,我已經三十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葉蓉冷笑一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知道不結婚代表什麼意思?你知道三十歲身邊帶著一個小姑娘是什麼意思?你今天還把她帶過來,是來讓大家都嘲笑我的嗎還是能根本就是準備和她在一起鬼混徹底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
“我看需要看心理醫生的不是我,有病的是你。”
她壓低了聲音,上前一步,格外咄咄逼人。
元汀被這每一個固執的詞句砸得疲憊發軟。
這一瞬間她失去了辯解的能力,口幹舌燥卻不容辯白。
手指折彎了香煙,細密的煙絲從煙卷之中逃脫,落在地上。
“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飛快地眨眨眼,看向窗外,睫毛顫抖個不停。
葉蓉嘴唇鼓動,化為了一串眼淚。
她抹掉眼淚,轉身離開。
元汀重新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胡亂地在包中翻找,才想起自己沒有打火機。
她隨意攔住了一個人,借了火。
打火機的火苗在風口一次又一次地被吹歪,元汀小指顫抖,試了四五次才點燃。
深吸一口,冰涼的薄荷煙絲在肺中亂竄,嗆著咳出了一口濃煙。
元汀捂著嘴咳嗽,灼熱的火星濺到腳背,絲襪立馬燎出了一個小洞。
“喝水嗎?”
一隻纖細幹淨的手遞來一瓶礦泉水。
元汀搖頭,抬直了腰,又含了一口煙。
煙蒂上有淺淺的牙印與口紅,尼古丁的焦嗆味兒包裹了兩個人。
她看到江晴不停地眨眼,屏住了呼吸。
元汀又吐出一口煙,朱唇輕啟,瑩白的牙齒若隱若現。
問:“難受怎麼不走?”
江晴沒有開口,仍然站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