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間供聯盟間諜臨時周轉用的空置安全屋連客觀意義上的“臥室”都沒有,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一張沙發床和木製的老舊桌椅,夏柏野本不該把紀秋帶來這裡,可他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滿屋馥郁花香歡欣鼓舞地纏上來,兩人的牙齒磕在一起,oega探進來的舌頭軟而濕熱,被含住的雙唇宛如一顆熟到快要墜下枝頭的櫻桃般甜美飽滿,幾息間便輕易將夏柏野攪得意亂情迷。
他先是本能地回應了,接著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後退,或者把紀秋推開,四肢卻好像已經脫離了大腦控制,反而更緊地將oega禁錮在懷中。
漫長激烈的唇齒交纏中,夏柏野說不清自己是屈服於那份慾望,還是主動順從了——被動發情已經開始的當下,體內的apha抑制劑勉強吊著他最後一點理智,按在對方細瘦後腰上的手卻還是沒控制好力道,在上面留下了泛紅的指痕。
不知何時充斥周身的不再只有屬於紀秋的清冽桂花香,後頸殘缺的腺體又癢又痛,夏柏野聞見自己那股並不算好聞的資訊素的味道,因為在體內被禁錮了太久,濃鬱得有點過頭,像一場永無止境的山火,要把這片雨後空谷裡的桂花林燃燒殆盡。
他們的匹配度太高,連線吻都接得難分難舍,紀秋眼睛閉著,仰起修長脖頸,任由夏柏野托住自己後腦勺親得兇狠,沒幾下就被弄成跨坐在男人腿上的姿勢,乖順得簡直不像平時那個對a唯恐避之不及的他,只在夏柏野的手摸進腿根的時候無意識地躲了一下。
夏柏野察覺到了,頓了頓,主動結束了這個吻,微微離遠了些許。
只開了一盞頂燈的室內光線昏暗,紀秋身上襯衫的貝母紐扣崩掉了好幾顆,露出大半緋色胸膛,冰涼空氣中oega的肌膚握在掌心彷彿半融的脂膏,落在夏柏野眼裡,只覺得其上似有月光無聲流淌。
“還是害怕嗎?”夏柏野伸手撥開紀秋被汗濡濕的淩亂額發,拇指一寸寸揉過那道總被刻意藏起來、細而長的暗沉疤痕,一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俯身把嘴唇很輕地壓了上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心裡清楚發情中的oega沒有神智可言,做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卻還是鬼迷神竅地低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紀秋慢慢睜開眼睛。
oega臉上是跟喝了酒那晚一樣的迷醉神情,濕漉漉的長睫毛因為他的動作小幅顫動了一下,那雙漂亮的眼瞳專注地、恍若深情地望著夏柏野,視線卻依舊沒什麼焦距,只有一些微的水光,將落未落地墜在他眼角。
他好像因為apha突然停下的動作而有些不滿,雙手胡亂地緊抓著夏柏野肩背衣物,不知足地湊過來嗅apha的味道,又張開牙齒叼住頸窩皮肉,滾燙的呼吸噴在耳側,啄吻一樣,帶來點癢和痛的感覺。
“來吧。”紀秋的聲音嘶啞,帶了點哭腔,像哀求,又像應允。
夏柏野便不再忍耐。
燈滅了,微微搖晃的黑暗裡,只剩下oega時不時因為痛楚和歡愉而發出的嗚咽。紀秋腰線緊繃著弓起一個弧度,一隻手猛地在夏柏野背上留下幾條抓痕,開始還盡力配合,沒多久就徹底軟綿綿地,由著apha折騰了。
說是折騰,其實夏柏野自覺已經努力剋制了,好幾次,紀秋汗濕的、彷彿什麼美味甜點一樣的腺體就在他嘴邊,忍到額角青筋直跳,最後也沒有真的咬下去。只是藥物強行引發的oega發情熱到底難以消退,所以還是翻來覆去做了好幾輪,一次比一次時間長。
天快矇矇亮的時候他帶昏睡過去的紀秋去浴室清理。安全屋的浴缸很小,紀秋的腿都伸不開,孩童般蜷在apha懷裡。
夏柏野抱著他,低頭凝視oega半浸在溫水裡睡得很安詳的一張臉,心想這人好像童話中描繪的睡美人那樣嘴唇紅紅等人親吻。
枕著自己胸膛,沒有任何煩惱一樣睡著了的紀秋如此似曾相識,連姿勢和泛著紅的薄薄眼皮一同,都是跟記憶裡那一夜很接近的模樣。
只是夏柏野很快意識到紀秋並非只要吻住嘴唇就會醒來的公主,這一刻的他更像另一個故事裡背負詛咒的小人魚,天一亮過不了多久就會化為泡沫消失掉。
屋子裡兩人交纏的資訊素和其他味道從半開的窗戶四散出去,而遠方天邊已有朝霞漸亮,夏柏野一夜未睡,靠在沙發床上僅剩的幹燥一角,臂彎裡是因為狹窄和寒冷緊緊挨過來的紀秋,自覺卑劣地握住已經訂婚的oega的手,十指相扣,很珍惜,也很平靜地,和八年前的那個清晨一樣,看完了一整場日出。
哪怕最後結束得慘淡,但不可否認的是,夏柏野二十歲的前半年,在與喻秋相識後度過的春天和夏天確實是他人生至此最為快樂輕松的時光。
被分手後的那幾年,他拒絕回顧,不願觸及的那些畫面,如今再次浮現,卻仍舊像撒著金箔的透明糖片,每一幀都閃著明亮的、淡金色的光,很輕易帶來溫暖和幸福的感覺。
但那時的夏柏野並非全無煩惱,到了六月,軍校放假,中立國本地學生自不用說,參加同期交換專案的其他聯盟學生也都回了國,平常吵鬧的宿舍樓變得空空蕩蕩,到了晚上甚至有點滲人,夏柏野倒適應良好,沒産生什麼特別的感覺。
參軍以來他就沒再跟家裡聯系過,雙親最初還主動打來過幾回電話,沒說幾句便又是喋喋不休的斥責,而之後夏柏野失望至極拉黑他們號碼的行為則激起了更多的怒火,他父親因此轟炸似的往聯盟中央軍校的地址寄了很多信,搞得負責信件收發的校工工作量大增,一度找去上司投訴,最後鬧到了帶過夏柏野的教官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