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阿野嗎?”
謝少淮:“……”
謝少淮心緒很亂,琉璃色的眸子蕩著一抹除他之外無人能察覺的異色,他靜靜看著身下單膝跪著的少年,最終違心點了點頭:“喜歡。”
說罷,謝少淮便找了個理由送神:“昨日的事情殿下也看到了,朝政局勢陡然之變,少淮此時心都在家裡,殿下若沒其他的事情,還是早些回去,若我們之間的事情被發現對殿下,對謝家都不好。”
聞言,蕭承野羞愧地垂了垂眸:“嗯。”
蕭承野的心思很敏銳,只是在和謝少淮相處的時候,腦子時常不夠用,他總是想著阿淮會不會覺得他幼稚,會不會局覺得他生的太強壯,林林總總大多就是怕謝少淮嫌棄自己。
離開謝府後,蕭承野的心靜下來不少,便又認真琢磨起昨日在冠英侯府發生的事情——少年深邃的眸子漸漸沉下,理智最終被感情填滿。
蕭承野走後,謝少淮在房間又睡了一小會兒,到了暮色漸漸沉下,他才從榻上再次下來,這次的睡眠給他緩解了不少疲憊,隨後青松送過來了晚膳,謝少淮難得多吃了一份飯。
侯在青年身邊的青松見他家公子這麼餓,嚇壞了要,一邊收拾公子的碗筷,一邊疑問:“公子您這是生了什麼病呀,都睡了一整日了,平日也就是半碗飯,今日吃了四倍呢!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看呀?”
謝少淮:“……”
謝父身居太尉,丞相是他的親舅舅,之前身子甫一出現問題的時候,家裡差不多要把整個太醫院都請過來,如今二哥被調去打仗五哥被卸職,他的實權也不在僅空有一個梁王師保的名號,琢州大大小小的事情天子交給了周家人,就連舅舅想進長樂宮都不容易。
謝少淮捏了捏眉心,“不必了。”
謝少淮準備再休息一下,順便好好想想該怎麼不經察覺從蕭承野哪裡找到他私通起義軍的實證,豈料他話音剛落,外頭門房的聲音響起來了:“公子,梁王殿下來了。”
而此刻,距離蕭承野離開不過剛過兩個時辰不到。
謝少淮:“……”
蕭承野也忒粘人了點。
謝少淮打發了青松,出門迎接蕭承野,甫一走到後門處,便見少年僅牽著一匹馬兒,換了身親王的常服,戴上了冠,像是要去拜見天子的打扮,謝少淮站在門前,不邀少年進門,只眉心淺蹙,問道:“殿下。”
“阿淮,”蕭承野先發制人,喊了聲謝少淮,隨後少年環顧四周,見無人便上前一步,俯身靠著謝少淮的耳側說了一句:“那日阿淮問小王,可保謝家安虞否,小王口上答應,又如何能消阿淮憂心……小王回去想了很久,不願事事都瞞著阿淮,便過來和阿淮說清楚。”
謝少淮掀了掀眼皮,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唇,小聲對他道:“殿下,有話房間裡說。”
蕭承野被動地點了點頭:“好。”
說罷,謝少淮拉住了蕭承野的手,快速將人拉到臥房,隨後關上了門,“殿下要說什麼?”
“今夜周太後召見小王,”蕭承野牽著謝少淮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認真道:“阿淮隨小王走一趟便知道了。”
蕭承野領命回長安前,已知朝政局勢,他不願深陷其中,擾亂自己的計劃。可如今他已然有了謝少淮,有了想要保護的人,若謝家有事,他的阿淮如何不傷心?
蕭承野願意冒險。
謝少淮沉了沉眸子,將目光落在少年真摯的眼仁上。
蕭承野的眼睛很犀利,睫毛很濃,五官深邃,不太像中原人的長相,一張臉若是沒有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兇巴巴的,就這麼一雙犀利無情的眸子裡,看向他之時,真摯的情感卻滿的要溢位來。
謝少淮不禁想這麼一個在感情上純的似水的男人,怎麼對他說出來那種放浪形骸的淫詞穢句的?
謝少淮點了點頭,“那便多謝殿下了。”
說罷,謝少淮走進男人,抬手撫上他的眉梢,兩人貼的很近,謝少淮輕聲軟語,攀著蕭承野的肩,悄悄多他說:“不管謝家結果如何,殿下對阿淮心意,阿淮此生怕是無以為報。”
謝少淮握住男人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又含住他的唇瓣,淺嘗輒止吻罷,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殿下,謝謝你。”
蕭承野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