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也不是非要和離
三日後, 由謝父帶領的軍隊自長安出發前往琢州。
謝少淮和蕭承野一起出城相送，午時後，軍隊完全消失在眾人的視野內。謝少淮攙扶著身邊哭成淚人的謝母, 安撫道：“母親, 軍隊已經走遠了, 我們也回去吧。”
謝母搖了搖頭：“你二哥還沒回來，眼下你父親又走了。”
謝母和謝父少年夫妻, 早些年謝父帶兵打仗，兩人便聚少離多。後謝父辭了大將軍的職位, 這才回歸家庭，夫妻兩人已經有數十年沒分開過了。
“好端端的, 怎麼又打起仗了？”謝母幽幽嘆了口氣道。
謝少淮眸子沉沉, 沒多說什麼, 隨著母親一起回了謝家。
晚上吃過晚飯, 謝母睡下，謝少淮才從母親房間裡出來，蕭承野隨著謝少淮一起回來的, 待謝少淮回到前廳, 少年正坐在椅子上發呆。
見謝少淮過來，蕭承野立馬精神了, 起身道：“阿淮, 母親好點了嗎？”
“已經睡下了，”謝少淮道：“今夜王爺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陪母親一晚。”
“哦。”蕭承野：“沒事, 小王和阿淮一起陪著母親。”
謝母情緒不穩定，家裡就五郎在，明日寅時就要進宮, 謝少淮實在不放心，見蕭承野不願走，他也不必強求：“好，那王爺去我臥房休息吧。”
謝少淮入仕後便沒在家裡常住，但他少年時期的房間還在，被褥都時常換洗。兩人洗漱完上了塌，謝少淮心神難寧，久久不能入眠。
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周遭安靜了下來，身後的蕭承野呼吸也均勻了。謝少淮起身，準備再去看看母親，倏地一直強有力的胳膊將他攔了回去：“阿淮，母親睡下了，不必太擔心了，府裡的嬤嬤都在呢。”
謝少淮：“……”
蕭承野說的沒錯，家裡的嬤嬤常年伺候母親，自比他細致。謝少淮拿開少年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問道：“王爺怎麼還不睡？”
蕭承野蹭了蹭青年的後頸：“阿淮不是也沒睡？”
琢州的起義軍近半年一連攻下西北地方好幾個郡，人數之多，朝廷上次派去的人根本沒能力剿滅這些反賊。蕭承野想起皇兄和他說的事情，話在嘴裡留戀了好幾遭，卻不知該怎麼和謝少淮說。
他要是去打仗了，阿淮一定捨不得吧？
“無事，”謝少淮翻身過去，看著眸子睜著大大的蕭承野，“趕緊睡的，明日還要上朝。”
謝少淮說著，闔上了眼，不準備再說話，蕭承野卻又貼上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阿淮，若是我去打仗了，阿淮會不會不捨得？”
蕭承野：“就是是母親捨不得父親那樣。”
謝少淮：“殿下要回去？”
幾乎是瞬間，謝少淮便睜開了眼，微微上挑的眸子凝著蕭承野。蕭承野很會觀察人的情緒，尤其是謝少淮的，他見青年反應如此之大，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了。
阿淮好像真的捨不得他。
“皇兄說讓小王回去，找舅舅要衛家營的人，去平叛琢州起義，”蕭承野說罷，心吊了起來，他沒和謝少淮直接說自己已經拒絕了，只是想看青年到底是什麼反應。
“不行，”謝少淮果斷拒絕，這時候他不能讓蕭承野回去，“我們才成婚……朝廷裡那麼多人能用，父親也去了，說不定很快就能將戰事平定，你湊什麼熱鬧？”
謝少淮：“不許再提這件事。”
“嗯。”蕭承野見青年這麼不捨得自己，不禁勾起了嘴角，一把將人抱在懷裡親：“等阿淮懷上寶寶了，相公再去好不好？涿州的起義若是平定，那日後海內皆太平了，相公便能一直守著阿淮。”
謝少淮：“……”
謝少淮聞言，支著床榻起身，眼眸冷厲地看著蕭承野：“為何非要去？”
蕭承野被青年推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身邊生氣的謝少淮，“阿淮，你生氣了？”
蕭承野：“不去了。”
蕭承野有些手足無措的想要去牽謝少淮的手，卻被青年甩開，“阿淮，我錯了，我就是想……”他想給母妃報仇。
但是，阿淮的身子還沒好。
蕭承野把剩下的話嚥了下去，“錯了，不提了，不去，已經拒絕過皇兄了，阿淮不氣。”
說著，少年黝黑的眸子垂了下去，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兒。謝少淮這才注意到自己有點過激了。他捏了捏眉心，長籲了口氣：“我們才成婚，再等等，且不說孩子還沒著落，若孩子生下來，王爺捨得讓他父親不在身旁嗎？”
“殿下，”謝少淮抿緊了唇瓣，看著明顯傷心的蕭承野，心間也不是滋味。但是……若蕭承野回去了，真的像話本裡說的那樣謀反了怎麼辦？
謝少淮攥著少年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不要整日想著打打殺殺好不好？留在長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