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慢慢飲茶,眼神很平淡,直到茶杯裡的水都喝光了,他才緩緩開口道:“如果這是在蜀中,我的計劃絕對萬無一失,你信不信?”
“我信!”薛紅衣很肯定道:“這就是我今天要你來見我的原因。”
“從你來金陵之後,我們倆接觸了很多,你這個人,具備了成為一個大人物的所有素質,或許是豪傑,或許是梟雄,但是,你缺乏了一個契機。”
杜若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薛紅衣繼續道:“我調查過你,包括你之前在蜀中的一些情況,我挺慶幸你心裡一直都把自己當成讀書人,但是,我又瞭解了此次你離開蜀中一路來到金陵的所作所為,我現在都在懷疑,你需要的那個契機,你已經主動創造好了。”
薛紅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當初犯下過大錯,我不想你也犯錯,很多時候,一個人,會因為一時念頭,而走向完全不一樣的極端之路,杜若,你能力很強,素質很高,也很聰明,你若是一時念頭差了,我不敢想象你會成為什麼人,即便是說哪一天,你創造了一個新的白蓮教我都不會覺得詫異。”
杜若沒有說話,他不想反駁,也不想解釋什麼,更不想為了寬慰薛紅衣的擔心而對她說謊,甚至,看到薛紅衣關心,心裡還沒來由有點開心。
他很清楚薛紅衣說的沒錯,甚至,他還覺得薛紅衣有些低估他了,這白蓮教,江湖人戲稱造反專業戶,從大秦一統戰國時代的紛亂之後,這個白蓮教就一直活躍,數百年來,不知道造過多少次反,偏偏一直都是野火燒不盡。
杜若對這個白蓮教有所瞭解,也挺佩服這個白蓮教的,但是,他自認,如果他入主白蓮教,雖然不敢保證一定造反成功,但是,絕對能夠造一次白蓮教有史以來最成功的一次反。
薛紅衣見杜若不說話,又繼續說道:“我仔細研究了你的情況,雖然很多細節不太清楚,但我發現,你真正出現很大變化,是在幾個月前,跟奕劍門起衝突,被凌蕭蕭和卓不凡提劍堵在聚義幫羞辱以後才變的。”
“我知道,一個人心裡有了委屈,有了憤恨,如果得不到釋放,就會像我當年那樣,一念之差,成為一個魔頭,我不希望你成為那樣的人,所以,我會幫你出口氣!”
“當我猜測到是你在故意挑起奕劍門和姑蘇南宮的矛盾時,我選擇幫你助推波瀾,你放心吧,不管之後,你會讓姑蘇南宮和奕劍門有多大沖突,他們都不可能查到你身上。”
“我安排了更多人挑起飛鴻幫的怒火,把你之前缺人手的漏洞補上了,也故意派人去搜查飛鴻幫的場子,現在,飛鴻幫內,肯定是群情鼎沸,後天的談判,肯定是不歡而散,至於你之後會怎麼做,我也不問你,我也相信你你會做得很乾淨。”
薛紅衣緊緊的看著杜若,說道:“杜若,我這麼做,其他的什麼都不求,只求你能夠把心裡那份恨意放出來,我……我不想……哪一天,你我二人兵戈相見!”
薛紅衣說的很認真,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眼神裡透露出深深地擔憂。
杜若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證,這一輩子,我的刀,絕對不會指向你,永遠不會!”
“我也希望!”
杜若放下茶杯,望向薛紅衣,恰巧薛紅衣也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
一瞬間,薛紅衣急忙就底下了頭,拿起早已經沒有茶水的杯子,放在嘴邊,眼神望向其他的地方,道:“那……那……就這樣吧,你……你領著你那個傻大個快離開吧,我……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杜若怔了一下,道:“我想跟你說……”
“沒什麼好說的了,”薛紅衣突然站起來,轉身就走,背對著說道:“你……你快點回去吧,我……你,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那個護衛已經在外面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