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林一沒課,她一人到市郊的草地上站了好久好久,直到黃昏,太陽落山。
她看著頭頂那片空曠的天,想家了。南城此刻已經是深夜,或許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吧,心裡牽掛的人想必已經睡了,自己這樣思念他們,可否會出現在夢境裡?
林一痴痴望著那漸漸落下的太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畫裡的一景。
連蓉是個畫家,總是喜歡到郊外寫生,將大自然的美輪美奐記錄紙間,定格畫面,沒想到今天竟然遇上個小姑娘,還有一個很高很帥的男人。
連蓉見她一直站著,黑衣,散發,草地上長長的影子,金黃的天,金黃的地,消逝了熱情的夕陽。她很想問問那女孩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還未走上前,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出現:“您好!我們來自同一個國家,您可不可以幫我把那女孩畫下來?”
異鄉遇故人,誰會拒絕呢?更何況還是個大帥哥?
“請您不要告訴她我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話,您能不能陪她說幾句話?”陸景川又道。
“你們什麼關係?”儘管是同鄉,連蓉也不能隨隨便便。
“她是我的命,可她一直跟我鬧脾氣。”陸景川淡淡說,遞上兩張卡,一張是購物卡,一張是楊輝的名片。
連蓉答應陸景川,購物卡她沒收,收下了名片,“就當做好事了。”
“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
廣闊的天地似是為這女孩而生,她像極了守望者,望著看不見希望的夕陽。
林一轉身,恰巧看到連蓉盯著自己方向抬筆落筆的動作,她想也不想衝過去,質問道:“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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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想了很久,久到忘記自己是在國外,尤其看見連蓉的黃面板,黑眼睛時,心中時時念唸的漢語脫口而出。
“哎呀呀!一家人!”連蓉一聽,這也是個中國女孩,在異鄉碰上同胞,連蓉很激動。
“我問你在做什麼?”林一沒接她客套的話。
“小妹妹,不至於這麼兇吧?你看,我畫的好不好看?”連蓉笑著問。
林一瞥向那幅畫,毫不客氣地說,她自己先是被震驚。夕陽老樹,黑衣少女,淒涼又滄桑,似是被全世界拋棄了。
原來自己在別人心中,是這副模樣!原來她的思念和悲哀都寫在身影上,只是自己未曾發現。
後來林一肯回國,跟這幅畫有很大的關係,她正是透過這畫,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她想回家,她不想再過那種舉目無親的生活。
又聯想到之前的種種,林一明明知道回國後捨不得離開,她仍舊安慰自己:“我只是去看看,我還會回到英國。”
於是,林安柏提出回家給爺爺過生日,她滿口答應,然而只收拾了貴重物品,將大部分東西都留在國外,也是自欺欺人,暗示自己還會回去,圖個心安理得罷了。
“你畫的很好,可是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林一伸手要搶那幅畫。
“喂喂喂!你講點道理!這是背影?露臉了嗎?哪有肖像權?”連蓉接連三問。
“把畫給我!”林一很擔心她是林家和陸家派來的人,一心只想毀掉那幅畫。
連蓉也生氣了:“有話好好說,我畫一幅畫不容易!侵犯你的肖像權,我很抱歉,我給你道歉!你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這麼大火氣?再說了,我們都是黃面板的姐妹,商量商量唄!”
林一也是畫畫的,她當然知道畫幅畫不容易,態度軟了幾分:“你是誰?”
“我叫連蓉,是個學畫畫的。”
連蓉十五歲舉家搬遷到英國定居,家裡條件不差,作為唯一的女兒家裡盡全力支援她學畫畫。至於取名叫月餅,也是為了宣揚傳統,時刻提醒自己,記得自己是炎黃子孫。
一來二去,林一確定連蓉並不是派來監督她的,時間一長,兩人竟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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