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用清水沖洗洗過一遍的碗碟,將碗碟一個個放在灶臺上:“我不喜歡你這樣的。”
李定原擦碗:“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兩個人看上去像在聊別人的事,一個比一個冷靜和沉穩。
這樣穩定的李定原和那會兒將他堵這兒的好像不是一個人,平和的讓人放心,陸州甚至敢看他。
他有點鴕鳥心態,如果不是感覺絕對安全,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直視對方。
李定原也正好看過來。
他一如既往的英挺帥氣,像個好學生在聽金牌教師講課一樣,以眼神示意陸州繼續。
陸州就繼續道:“我喜歡溫和一點的,各方面都很溫和,最好愛看書愛養花,養魚也行,做事和我有商有量,細水長流那種。”
其實這是以前的標準。
那時候的江時有點符合,外表清秀溫和,看上去沒什麼攻擊性。
但可惜只是看上去。
在一起後江時那種嬌養的小少爺脾氣就出來了,自私,也任性,唯我獨尊,總想一出是一出,壓根沒有考慮別人這個概念。
但陸州答應了和人在一起,他這人有種無聲的重視承諾的脾性,忍耐力也強,也從來不說什麼。
現在的陸州,已經不想談戀愛了,他覺得一個人挺好的。
但和李定原這麼說,肯定沒什麼用。
至於養花養魚的這些標準,並非無的放矢。
陸州家裡有一個城裡當公.務員的親戚,這親戚平時就愛養點花花草草之類,脾氣溫和,說話做事也很有教養。
他很喜歡這個親戚家的氛圍。
那時候就覺得喜歡養花草之類的人,性格應當大多比較穩定和氣。
他自己脾氣不好,雖然不怎麼發火,但不高興了就不說話,會直接遠離讓自己不高興的那個人,挺二極體的。
這樣其實不好。
但知道是一回事,改的話可能性也不大,這年歲,定型了。
好在決定了一個人生活,什麼脾性都沒關系。
李定原將碗筷放到該放的位置,靠牆站著,眼神凝視著洗完手等待他答複的陸州臉上:“這樣啊。”
他頷首:“知道了。”
陸州鬆了口氣,他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繼續做朋友,大機率不行吧,話說開了也挺尷尬的。
有些放鬆,又有些失落。
這樣好的一個人,可惜他不好,他不能給任何人幸福。
後腦勺被挺溫柔的揉了下。
李定原收回手,溫和的道:“州州,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
他眉宇微斂的沉吟片刻,話說的很正經,像在做什麼學術報告:“我現在工作忙,沒時間看書,但陪你的時間肯定有,花的話你給我的我好好養著呢,養多少你說了算,魚也是。不過我更喜歡給你做魚吃。有商有量......除了危及你安全和健康的事,其他的不用商量,都聽你的。細水長流聽著太磨蹭,不過我可以保證,這輩子我李定原只要你一個,不管怎麼流,反正你永遠不用擔心我們忽然中途就崩了。我會陪著你,我身體好,雖然比你大幾歲,但我爭取活的久一些,一直照顧你。”
在陸州眼裡,李定原大多數時候出現都挺粗糙的,做事也大開大合,但這一番話卻說的有理有據,溫柔又誠懇。
聽的他都覺出自己的過分來。
但李定原越好,陸州就越不會考慮他。
他害怕這樣事無巨細認真深入的被考慮,被安排,也害怕沒辦法回報。
被李定原的態度感染,陸州也很認真也很誠懇:“抱歉,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們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