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初七早上,七點。”
回程的票他也買好了,初六中午的車,第二天早上到,正好符合醫院初八上班的要求。
他怕被父母發現,回家和離開的時間都仔細斟酌過,務求和正常上班的人一模一樣。
李定原計算了一下時間:“知道了。”
陸州上車後站在車窗那裡,火車開起來,他看到李定原修長筆直的身影留在了站臺上,直到他看不見了也沒動。
好像就這樣一直站著等著他回來一樣。
火車開出站後,陸州才上床。
這時候才發現手機上好幾條資訊,是家裡人問他上車了沒有,還有再次確認他明天中午是十二點半到,說全家人會去接他。
陸州回了資訊。
他沒有睡,算著李定原出站臺再開車回去,差不多要一個小時這樣。
車廂裡有壓低聲音的說話聲,小孩子偶爾哭兩聲,還有打呼嚕的聲音,列車上的工作人員和乘客的交談聲。
人很多,很密集,但陸州卻覺得很孤獨。
他在想李定原。
他有些捨不得他,是很捨不得的那種,和爸媽弟弟送他離開時的那種不捨不相上下。
有人拍他的床鋪,是隔壁床。
陸州看過去。
隔壁床是個女孩子,長頭發,光線昏暗中也看得出容貌姣好:“小帥哥,剛才送你那個是你什麼人?”
陸州:“我哥。”
女孩子坐起來:“你哥他有女朋友嗎?”
陸州:“......有。”
女孩子沒聽清:“什麼?”
陸州心虛的攥住被子:“他有,他有物件了。”
女孩子嘟囔了一聲:“這年頭好男人怎麼都有主了......”
陸州重新躺好,怕自己睡過去還特意定了個四十五分鐘後的鬧鐘。
但他一直沒睡。
也沒有催促著問李定原到了沒有。
開車呢,怕他分神。
直到五十分鐘後,手機來了簡訊:[到家了,晚安。]
陸州回複:[晚安]。
第二天中午,陸州出站臺就看到他爸和弟弟在出口那裡等。
他弟陸臨穿著黑色的長款羽絨服——陸州給買的,又高又帥,少年特有的那種帥酷,快步過來接過陸州手裡拎著的一大袋零食,又拉箱子,還一個勁兒的看他。
陸州笑道:“看什麼呢?”
陸臨往陸州這邊側了下腦袋:“哥,聽說醫院上班很忙,三年就從活蹦亂跳的青年蹉跎成禿頂中老年,你這看著不像啊!”
陸州對自己的變化不那麼敏銳。
但對一年沒見他的陸臨來說,他哥本來就長的可帥,現在就是帥的發光,每個毛孔都是種難以形容的光澤。
像一塊玉被擦拭掉了灰塵的那種感覺。
陸州能想到的就是他最近幾個月吃的挺好,託了李定原的福,還有就是手裡有錢還買了房,奠定了未來的基礎,心氣兒也寬了。
並不知道他以前沉默冷清,現在笑容多了,人看著精氣神都漲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