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話的時候他一側眉稜骨,濃黑的眉毛也跟著往上挑,看著有點惡劣,但並不惹人討厭。
陸州沉默了幾秒鐘。
李定原就是逗一逗陸州,看他嚴肅的盯著他不說話,就要說他十分鐘保證出來之類。
陸州:“十分鐘,我給你吹頭發。”
他沒什麼表情的說的這句話,但嘴唇其實其實及不可查的抿了下,有點冷清又有點軟和。
這句話的威力很大。
從受傷到現在李定原雖然沒洗過澡,但擦過身,也洗過頭,這些都是陸州輔助完成。
吹頭發當然也有。
但沒有哪一次是陸州主動提起。
李定原在陸州叫他時就立即出了浴室,浴袍胡亂的繫著,滴答水的腦袋一個勁兒的往陸州跟前送。
陸州用吸水的幹毛巾給他擦了擦。
這樣之後又換毛巾沾了沾陸州脖子、手和小腿上的水,準備先給他把保鮮膜撤掉。
手臂上的傷口看著半點沒沾水。
到小腿上,李定原忽然就往後退了幾步。
陸州立即問:“哪兒不舒服?”
李定原有些不自在的嚥了下空蕩蕩甚至有些幹澀的咽喉:“去客廳。”
他坐在客廳沙發的貴妃位,順手撈了個抱枕。
受傷的腿放在上面,浴袍一邊順著重力滑落,一路露到他膝蓋那兒,再沒往上露是因為抱枕壓著。
陸州覺得李定原怪怪的。
膠帶用的時候好用但拆起來不好拆,粘性很大,和李定原一部分腿.毛難解難分的。
這人毛發旺盛,腿毛也很硬長的很牢靠的樣子。
蠻力扯看著就疼。
陸州下不了手。
最後還是李定原幹脆利落的扯掉了膠帶,這種程度的疼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這之後才對陸州道:“繼續。”
陸州就繼續了。
但看著李定原光.裸的腿,靈光乍現或者別的什麼,忽然就明白這人為什麼磨磨蹭蹭的要來客廳,為什麼還撈個抱枕......
心中不覺莞爾。
冷不丁聽李定原問:“笑什麼?”
陸州不知道他笑了,很無辜的抬頭:“沒笑,你看錯了。”
李定原太聰明瞭。
原本他還真不知道陸州樂什麼呢,但陸州猶疑的避開他某些部位的眼神可太明顯了。
有些尷尬,被點出來就不是尷尬了。
尤其像李定原這樣的人。
直接將陸州逮手心裡了,反正也不用再收著力裝半個殘廢,兩人推推搡搡一塊兒倒沙發上。
陸州沒忍住笑起來,臉通紅,但就是不說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