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原知道危機已經過去,這幾天累的慌,疲憊湧上了,往沙發背上一靠,說閑話似的道:“我和江時不熟,那天是發小叫我,他們那種局我從來都不去,那次是才辦了個案子,端了人販子老巢,解救的人質很慘,心裡不好受,就想去外面見見人,調劑調劑。”
他老實的像被最精明的審訊人員按住的嫌疑犯,不等人問就全盤托出。
還趁機說了那天和江時在小區遇到的事:“我沒理他。”
陸州就知道誤會李定原了,原來這人這麼向著他呢。
問他:“還喝水嗎?”
李定原說不喝,往陸州的方向嗅了嗅。
其實剛才早就聞見了,又捏起這人t恤前襟聞:“這麼香,火鍋?揹著我吃獨食,嗯?”
陸州不習慣被人靠這麼近,往後仰了下。
心虛。
他在家吃飽喝足還懷疑李定原,沒想到人家工作累個半死,還受了傷......
正愣神,一隻大腦袋就靠肩膀上了。
李定原頗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姿態,硬硬的頭發茬紮的陸州脖子癢癢,還有點細微的疼,順著陸州躲的方向蹭過去:“州哥,我餓了,給口吃的吧,昨兒晚上到現在一口沒吃。”
其實在車裡塞了兩嘴麵包還一氣兒灌了瓶水,但這約等於無。
陸州被他一句州哥叫的耳朵一麻,但倒真一點氣都不生他的氣了,將這人大腦袋推開:“泡麵行嗎?”
李定原說行。
陸州站起來,又回頭看他:“能不告訴別人嗎?就......我不想讓人議論。”
李定原反應了一下:“嗯。”
他窺見陸州不曾示人的畏怯,心尖兒驟然一疼,心裡將江時又往死了釘了好幾回。
李定原一直以為陸州對喜歡男人這件事並不諱莫如深,大學就談戀愛.....
現在就知道,他想錯了。
這樣驕傲又內斂的人,當初能和江時在一起,不知提了怎樣的勇氣。
陸州走到廚房門口了又回頭:“那什麼,那天......我記得你,你和他們挺不一樣的。”
就見李定原一下子愣住了,挺意外的樣子。
陸州有點得意的抬了下下頜,進廚房回手把門關上了。
和剛才的心境不同,有一個目睹了當時場景的人說不是他的錯,說江時不配,這種肯定讓陸州心裡穩當很多。
他一氣兒煮了兩包泡麵,還煎了兩個雞蛋。
等水開的時候難免想起不久前才見過江時的事,隨便江時怎麼揣摩吧,他了解的江時受盡寵愛思維獨斷,除非他離開安市回老家,否則不管怎麼解釋,江時大概都不會相信他和李定原只是朋友的事。
而解釋,陸州冷靜的想,他對江時再沒有什麼義務,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陸州端著有他臉那麼大的盆去客廳。
前後其實十分鐘不到,下頜露著清茬的男人仰靠在沙發上,懷裡抱著個抱枕,已經睡著了。
陸州將盆放在茶幾上,想了想沒叫他。
面可以回頭再煮。
去臥室找了平常午休蓋的夏涼被出來,抖開了才走到李定原跟前,想給他蓋上。
靠近的瞬間,驟然對上一雙帶著血絲的銳利的眼睛。
陸州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