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風雨柔的閨房裡已亮起了燭光。她對著銅鏡梳好妝後,輕輕地推開房門。先是探出半個腦袋,確認廳堂空無人後,躡手躡腳地溜向大門。
眼看即將走出大門,一道修長的身影突然從廊柱後轉出,不偏不倚地擋在了門前。
“雨柔,天都還沒亮呢?你又想去哪?”風水生低頭看著風雨柔問道。
“你管我呢,閃開!”風雨柔喝道。
風水生沒有理會雨柔的話,依然堵在門前,皺著眉說:
“長兄如父,爹去世的早,我不管你誰管你?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天天跟在人家後面成何體統。”
要論強詞奪理,風雨柔可是一把好手,她腦筋一轉立刻反駁道:
“水生,你忘記族長說的了嗎?曦和哥哥可是未來的人皇,我族的新主,我天天跟著他有什麼不合適的?”
風水生聽到雨柔對曦和的稱呼,心中一陣酸味而生,氣呼呼地說道:
“曦和哥哥?你個臭丫頭,從小到大都沒叫過我幾次哥哥,現在叫他可真順口啊!行!你樂意跟著他,那我就跟著你,你也管不著!”
“隨便你!”
風雨柔一把推開風水生往外走去,這時一個身材健碩的青年漢子正朝著這邊走來,他隔著老遠就揚起手喊道:
“水生,雨柔。”
來人正是風孝先。昨夜父親的話在他腦海中環繞了很久,可他又不清楚曦和的行蹤,想了半天,覺得水生雨柔兄妹二人可能會比較清楚,於是便一早趕了過來,順便還能看見雨柔,真是一舉兩得。
“喲?大英雄出關啦?百日禁閉的感覺怎麼樣?”
經過蒼山絕壁的事情後,風水生與風孝先也成了生死之交,而且他隱約感覺到這貨想當自己妹夫,於是關係也變得親近很多,話語間也不由地多了一些打趣的味道。
“百日禁閉而已,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就當磨鍊心性了。你們這是要去哪?”風孝先擺擺手,完全聽不出這種略帶嘲諷的打趣。
風水生一聽風孝先這麼問,立刻打起了壞心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丫頭,天天都是心心念念著曦和哥哥,完全不顧人家尊貴的身份,像個跟屁蟲似的!這不,大清早的又要去找新主。”
風水生感覺風孝先喜歡雨柔,而雨柔現在對曦和產生了迷戀,所以他刻意這麼說想激起風孝先的醋意。
可結果單純的風孝先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點,反倒是激動地說道:
“真的嗎?雨柔,你可以帶我一起去見見新主嗎?”
雨柔一看風孝先也想跟著一起去,眼中滿是幽怨,好好的獨處機會就這樣被這兩個傢伙破壞了,他瞥了一眼風孝先,問道:
“你那麼急著見新主幹嘛?”
風孝先正準備將父親的話實話實說,可轉念一想,這麼說會不會讓雨柔認為自己是個趨炎附勢之人,於是便說:
“我們救他回來的時候,他的肉身都已經破損的那般嚴重了,結果現在聽說他已恢復正常完好無損,真是天人也!身份又是人皇后裔,我們未來的新主人,這若不一睹真容,心癢難忍啊。”
“行吧,跟我走吧。”雨柔無奈的點了點頭。
三人一同向村外走去。而此時,距離幾人不遠的暗處,兩雙陰冷的眼神正死死盯著三人。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風孝先那個小子也跟他們在一起,正好將害死季玉的人一網打盡!”
村東邊的山谷外,一位古稀老者正一步一步地向山谷裡走著,此人正是風季常的父親。
老者對於這山谷禁地的瞭解,也僅限於傳說,他並不清楚禁地裡的兇獸是什麼,縱使已有視死如歸的決心,可面對未知的危險,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彷徨。
隨著深入,山谷裡的的溫度急劇攀升。老者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時值深秋,山谷外已是霜重露寒,此地卻熱浪滾滾。他施了個避暑訣,稍稍緩解了灼熱帶來的不適,繼續向禁地走去。
終於,十二根龐大的石柱出現在了眼前,石柱有序的坐落著,上面還雕刻著一些繁雜的紋路。
石陣的中央是一個冒著蒸汽的水潭,潭中之水不時地鼓起泡,意味著這潭中的水無限接近於沸騰狀態。
老者來到水潭旁,席地而坐,散發出體內的氣向水中探去。當氣探尋到一定深度時,老者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中出現了一雙熔金般的瞳孔,那對瞳孔散發出絕對的炙熱與威壓,讓老者不禁身子往後一倒。
老者的衣物已被浸溼,也不知是被嚇出的冷汗,還是被這炙熱烤出的汗水。老者壓下心中的恐懼,再次以氣力探尋下去,這次一陣尖銳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炸響。
“人類,汝來此地作甚?”
“在下...在下是來助尊上脫困的。”老者答道。
“釋吾?汝可知吾乃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