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贏得大赦,真的可以不顧一切嗎?”
風孝先還是孩子的時候,內心無數次的出現過這個問題,可從來沒有過真正的答案。
雖然祖祖輩輩所傳達下來的概念,都在控訴著這裡是個牢籠。但他出生在這裡,生長在這裡,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有什麼不好,外面的世界也許很精彩,但他沒有見過,沒有體會過,也並沒有多麼的嚮往,所以他也很想最終可以埋在這裡。
可從記事起,長輩們都在說自己是百年一次的希望,是命運之子,奪魁大赦也就成為了他這一生唯一的目標,對於這個目標他從不曾動搖過。
可今天,面對著眼前映入瞳孔的一幕,他猶豫了,他的心中再次出現了這個問題。
風孝先雖然在別人眼裡,是個體魄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可他心裡清楚,就算自己的腦子算不上聰明,但也絕不是白痴。
當他看見那疾風術將風水生擊落絕壁時,他看的出來風季玉那個傢伙是在下死手。
但他猜不透的是風季玉到底在計劃什麼?他明明已經棄權,卻還搞出這麼多陰謀。
風孝先想不明白,但是此刻唯一明白的是,如果自己不出手,風水生必死無疑。
“為了大赦,真的可以眼看族人死在眼前嗎?”
風孝先已停止了攀登,他看著極速下墜的風水生,再次逼問了自己的內心。
“去他孃的大赦!大丈夫自當頂天立地!絕不做腌臢小人!”
風孝先一聲暴喝之後,猛地扯開腰間的錦囊解開了內丹的封印,氣海瞬間沸騰,渾厚的氣力如決堤洪水奔湧全身。
風孝先雙腿肌肉驟然繃緊,腳下巖壁轟然炸裂。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激射而出,向風水生墜落的軌跡彈射而去。
此時的風水生已下落了三百餘丈,這樣的重力加速度帶來的衝擊也是極強,風孝先想要接住他再應對落地後的衝擊力,這是極其危險的做法。
“不拿出全部的本事,恐怕兩個人都得死啊。。。。”
風孝先心裡暗道一聲,隨即氣力在經脈中以獨特的方式流轉著,充斥於幾處穴位之中。
“四象之力——虎魄!”
隨著一聲虎嘯般的怒吼,他的周身要穴迸發出磅礴的氣力,漸漸形成了可見的氣態,在體外凝成一頭威風凜凜的白虎虛影。
風孝先已來到了風水生墜落的軌跡上,他抬起已化為虎爪的雙臂,如猛虎一般的上肢力量強行接住了風水生。
“咔——”
風孝先雙臂傳來骨骼不堪重負的脆響,卻仍將風水生牢牢護在懷中。他強忍劇痛催動氣力,背後穴位再度亮起幽藍光芒。
"四象之力——玄武軀!"
龜蛇交纏的虛影剛剛成型,風孝先便感覺到背部襲來一陣強烈的衝擊力。伴隨著巨大地的轟鳴,玄武虛影如琉璃般碎裂,隨著體內一陣氣血翻湧,他喉頭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
風水生的瞳孔微微收縮,溫熱的鮮血正順著他的臉頰滴落。他伸手接住了滴落的血液,又望向風孝先那張因劇痛而扭曲的臉——這個向來孤傲的莽漢,卻用身體為他擋下了致命的衝擊。
"你..."
風水生喉頭滾動了幾下,卻擠不出完整的話。這些年為了大赦而針鋒相對的嫌隙,此刻在生死麵前突然顯得如此可笑。
"咳...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風孝先啐出一口血痰,艱難撐起身,背後的傷口猙獰外翻,
"老子只是看不慣風季玉那廝的腌臢手段......聽著,快去找你的錦囊,一定落在這附近了。你妹妹現在獨自面對那個陰貨......再磨蹭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風孝先抹去嘴角殘留的血跡,淡淡地留下一句話。
他周身筋脈再度暴起,四象之力在體內奔湧。隨著一聲震徹山谷的虎嘯,澎湃氣勁炸裂開來,將周身碎石盡數震成齏粉。他四肢著地的姿態宛如真正的山林之王,肌肉賁張的背部隆起驚人的弧度。
"轟!"
虎爪般的五指深深摳進巖壁,猛然向上躍去。每一次騰躍都在絕壁上留下蛛網狀的裂痕,堅硬的巖壁在他腳下如同鬆軟的泥土。狂風捲起他破碎的麻衣,呼呼作響的聲音恍若猛虎的咆哮。
蒼山絕壁五百丈處,凜冽的疾風發出鬼哭般的嗚咽。風雨柔纖細的手臂死死抱住石柱。她看著下方風孝先救下兄長的身影,緊繃的肩線終於稍稍放鬆,但隨即又因身側傳來的細微響動而再度繃緊——那是靴底摩擦巖壁的沙沙聲,正以詭異的節奏向她逼近。
“去死吧!”
風季玉隱匿的身形已悄然貼近雨柔身旁,他伸出手正打算將其推下懸崖。突然他感到一股狂暴的野性襲來,整個人如同受驚的毒蛇般彈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