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時分,伏天的烈日當頭,村口的年輕人們都聚精會神的看著村口擺放的一座日晷,如田徑運動員一般生怕錯過了起跑的第一秒。
隨著晷針的影子徹底重合在午時的刻度上,眾人蜂擁而出,毫無保留的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力爭頭遊。
大赦競賽每八十年進行一次,可以說所有參賽的人都不會有第二次的參賽經驗。
但隨著數千年的歷史程序,每一戶人家裡都會有祖訓來記錄這賽程中的困險與細節。這些祖訓代代相傳,成為後人參賽的重要依據。
很多孩子從出生起,他們的宿命就是為了拿到這競賽的頭魁,帶領自己的家族脫離苦海。
因此,許多參賽者早已透過祖訓的記載進行了無數次的訓練,對競賽的路徑也已經瞭然於心。
但在平時的訓練中,他們並未被封印內丹,路途中的危險通常都會下意識地以功法來化險為夷。即使強行剋制不使用功法,力氣本身對身體各項機能的加持也會讓路途中的很多阻礙顯得不那麼危險。
而在正賽中,沒有了功法與氣力的幫襯,危險與意外只會比訓練中來得更加兇猛。
因此,這八十年一回的大赦競賽絕不僅僅是靠體能就能贏下的,風水生與風雨柔兩兄妹雖然年紀小,但對於這點卻看的比其他年輕人通透的多。
所以二人在開局之時,並沒有全力衝刺出去,而是落於眾人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
二人為了此次競賽自然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他們絲毫不擔心一馬當先的人會一騎絕塵。
其一,這森林裡棲息著兇猛的野獸,所謂棒打出頭鳥,衝在最前方的人踏入野獸的領地後,自然會吸引到野獸的仇恨,自然要花上時間應對這些危險。
其二,縱使一馬當先的人不懼野獸的危險,遙遙領先,但在那第一道大關面前,僅靠蠻力,沒半個時辰根本別想趟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了,兄妹二人依舊跟在最後面,漸漸地前方的眾人都停下了腳步,開始原地休息,他們已然來到第一道大關,弱水之河。
何謂弱水?山海經記載:“鳳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繞之,鴻毛不浮,不可越也。”
弱水似乎有著極其詭異的怪力。船隻也好,鴻毛也罷,都無法在其漂浮,人就更不用說了,即使水性再好,一旦落入弱水中,就會立刻沉底,只能依靠蠻力在河底爬行。
而這炎帝秘境裡,居然也有一條弱水之河,雖不像西海弱水方圓一千五百里,但也有約十里的寬度。
年輕人們都各自休息著恢復體力,一個約麼二十來歲身形健碩的漢子以審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不屑說道:
“我說你們啊,還是老老實實放棄吧,別淹死在河裡。”
這句話惹的許多人都顯露出不滿,有人直接嗆聲道:
“風孝先,說得好像你已經過關了似得,有種你別在這停著啊。”
風孝先冷哼一聲,一臉不屑的說道:
“哼,你們這群傢伙,從小修習道法,早早踏入煉氣境,一旦內丹被封印,身體都跟紙糊的一樣,弱不經風。我可跟你們不一樣,我自小磨鍊筋骨,以力證道,即使封印了內丹,憑我的力量,到了弱河之底照樣可以正常行走。”
此話一出,很多人只能忍氣吞聲,因為風孝先所說的確是事實,村裡誰都知道,這傢伙在十幾歲時就能赤手空拳打死山上的吊睛白額虎。
但還是有人對風孝先的話表示不屑,一個披散著長髮,五官透著陰柔之美的青年男子嘲諷道:
“你確實有一副強健的皮囊,可是腦袋不太好使。力量再強,你也不過是在弱河下正常行走,弱河寬十里,正常走過去最起碼得半個時辰,你能在水下閉氣半個時辰嗎?”
風孝先似乎正等著別人提出這個問題,他得意的一笑,隨即掏出了一個物件,看起來像一個氣囊。
“這是我娘用百隻白雕胸腹的膜囊煉製而成的容器,專門用來儲存空氣,雖然儲存量並不大,但足夠我在水下換上二十次氣了。二十次換氣足夠我走過弱河。”
風孝先的得意嘴臉瞬間激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你這是作弊!”
“唉?你不要亂說啊,族長只說不讓使用法術,又沒說不讓使用器具。就你們這群廢物,身體不行,腦子還不好使,還是回家算了。”
風孝先得意的大笑了兩聲,隨後轉身便跳入了弱河之中。
正在休息的眾人一看風孝先已先行一步,立刻都開始了自己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