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而至,密集的雨點如同無數銀針,刺破了原始森林的層層枝葉。
即使是這原始森林裡茂盛的枝葉也無法阻止雨水的降落,土壤很快便被雨水浸溼,那些被狸力挖掘過的土壤更是被豆大的雨點濺起了泥漿。
遊鷹傭兵團的成員們兩人一組,分散在叢林中的隱蔽角落,任憑大雨沖刷,他們卻紋絲不動。每個人的心中都燃燒著一團怒火,誓要為那三名死去的戰友報仇雪恨。雨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滑落,卻無法澆滅他們眼中的堅毅與仇恨。
路徵與老王分別趴伏在兩棵大樹的粗壯枝幹上,形成犄角之勢,彼此呼應。他們的目光如鷹眼般銳利,死死盯著地面上一塊鬆散的土壤。
突然,那片鬆散的土壤似乎有了動靜,那是不同於雨水擊打在土壤上造成的起伏,很顯然,地下有什麼東西正在移動著。
路徵與老王也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情況,老王向路徵比了個手勢,示意準備射擊。
“王八犢子!爺爺我一定打穿你的腦袋!”
路徵拿著一把狙擊槍,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狠狠地說道。
終於,地面上一塊土壤猛地向上突起,有東西要出來了。
轟一聲槍響,路徵第一時間扣動了扳機,狙擊槍噴出了一道火舌,大口徑的子彈飛射而出擊中了從地底冒出來的物體。
“幹你孃!”
路徵怒吼一聲,雙眼充血,彷彿要爆裂一般,整個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情緒瞬間失控。
老王定睛看去,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原來,從土壤中探出來的並非他們預想中的狸力,而是一顆人頭——那是阿爾貝戈的頭顱。
此時的阿爾貝戈早已面目全非,一顆大口徑狙擊槍的子彈在他的頭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血洞,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若不是多年並肩作戰的熟悉,他們根本無法辨認出這顆頭顱的主人竟是阿爾貝戈。
雨水沖刷著阿爾貝戈的臉龐,混合著血跡流淌而下,彷彿連天地都在為這一幕哀悼。
“畜生!啊!!!”路徵又連著對周邊的地面上開了數槍,可地面上再沒有了任何動靜。
在槍聲響後,所有人都趕到了這裡,老王與路徵二人也從樹上跳了下來。
路徵跪在地上,雙手狠狠地抓在泥土裡,大雨滂沱,臉上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遊鷹看著那個被打爛的腦袋,默不作聲,可雙手握緊的拳頭已是劈啪作響。
曦和帶著幾名隊員小心翼翼地靠近,將阿爾貝戈的屍體挖了出來。挖出一看,阿爾貝戈的屍體居然只有三分之一的上半身,泥土裡還混雜著大量的碎肉。
曦和來到路徵的身邊,拍了拍他,安慰道,
“別自責了,阿爾貝戈早就已經死了,他的身體幾乎已經被啃食了大半,剛才是狸力在地下將他拱上來,誘使你開槍。”
“我知道。。可就算是他的遺體,作為戰友,我也不能傷害。”
路徵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最終還是沒忍住胃裡的一陣痙攣,嘔吐了出來。
其實像他們這種久經沙場的傭兵,早就已經看淡了血腥與生離死別,可親手摧毀了戰友的遺體,這是從未有過的一道坎。
路徵最終沒能頂住自己精神上的壓力,癱軟在地上暈了過去。
“把路徵扛到樹幹上去,用繩索綁住。老王你留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遊鷹對老王吩咐道。
老王點了點頭,扛起路徵爬上了附近最粗壯的一棵大樹。
“這狸力似乎還有著不俗的智商,真是個麻煩的怪物。”萊昂納多看著阿爾貝戈殘缺的屍體說道。
“曦哥,我們對這畜生的瞭解太少了,太被動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遊鷹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無力,他縱橫沙場多年,不管多麼強大的對手都從未有過如此的感覺,他感到了迷茫,彷徨。在這一刻,似乎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自己最欽佩的人身上。
雨勢越來越大,地面上已經有了積水。
曦和看了看地面,對眾人說道,
“地面上已經有了積水,它藏不了多久了。”
眾人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峰,紛紛將子彈上膛,各自瞄準著視線範圍內的所有土壤。
終於,一處地面泥漿暴起,一隻犀牛大小豬臉鼠身,四肢長著鋸齒般爪子的異獸從地下蹦了出來,正是狸力。
連續不斷的槍聲響起,遊鷹傭兵團的成員們從四面八方進行了火力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