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前的黎明最為黑暗,彷彿天地之間沒有了一絲光芒。
而在這黑暗的夜幕中,十幾道身影如幽靈般疾速地穿梭在叢林裡。
這群人正是遊鷹傭兵團的眾人,他們已是全副武裝,每一個人都佩戴上了夜視儀,因此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眾人的眼裡就像白晝一般,輕鬆前行。
“大約還有半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我們要加快速度,在日出的第一縷光出現之前一定要繞過駐點部隊,進入禁區內。”遊鷹一邊跑著一邊用通訊耳麥小聲地下達指令。
“收到。”
曦和跑在遊鷹的身邊已經有些微微喘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骨癌病痛也是越發的頻繁,體能也在漸漸地下滑,再加上今日遊鷹一群人在午夜十二點時就已經出發,為了繞過景區和有監控的地方,他們只能選擇一些偏僻的叢林進入神農架原始森林,在這途中更是依靠攀巖翻越了兩座懸崖峭壁。
“老大,你還好嗎?要不我們停下來休息一會?”遊鷹見曦和有些喘息的狀態,擔憂地問道。
“沒事。你都給大夥下了命令,天亮之前一定要進入禁區,怎麼能為我一個人耽擱。我挺得住,進入禁區以後再找地方休息吧。”曦和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遊鷹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曦和是個要強的人,決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大約半小時後,東方已經微微顯露出了魚肚白,幸運的是,眾人總算是在這個時候進入了禁區,沒有撞上駐點部隊出來巡邏。
繼續前進了接近二十分鐘,進入禁區的界限已有了數公里,眾人來到了一處清澈的水潭邊,遊鷹也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經過了數個小時翻山越嶺疾行了數十公里,眾人都感到了些許疲憊,曦和此時更是氣喘吁吁,他把頭扎進水潭裡,利用清水洗刷著自己的疲倦。
“曦哥,水質還沒有勘測,你可不能喝!”萊昂納多趕緊說道。
曦和抬起了頭,躺在水潭邊,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說道,
“抱歉。。。我有些衝動了,但是我的體力確實快到極限了,不過這水潭這麼清澈,應該沒事。”
看曦和並沒有什麼不適,萊昂納多鬆了一口氣。
伊藤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眉頭微微一皺,猶豫了一會還是看向了遊鷹說道,
“遊鷹君,我知道你很尊重曦和君,視他為兄長。但是他這樣的身體素質為什麼要來和你們一起執行任務?”
此話一出,遊鷹傭兵團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用凌厲的眼神看向了伊藤。
“你什麼意思?!”遊鷹傭兵團裡的華裔傭兵路徵大聲質問道。
路徵作為傭兵團中為數不多的華裔,對作為華夏同胞的曦和也頗為敬重,再加上他也是個暴脾氣,對於伊藤的話根本無法忍耐。
“字面意思。”伊藤冷冷地說道。
見伊藤這樣,路徵也是往前走了一步,打算動手。
“好了!”遊鷹站出來擋住了路徵,轉身對伊藤說道,
“伊藤,大家相處了這麼多天,你應該早發現了曦哥身患癌症,病魔侵蝕著他的身體,以至於讓他無法持續高強度的運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即使這樣的曦哥也不會成為團隊的累贅,在關鍵時刻他永遠都會是決定勝負的那個人!就如同上次把你救出王府一樣。”
話畢,遊鷹沒有再說一個字,而是拿出戰備水壺走到曦和身邊坐下。顯然,即使是他,也對伊藤的話也感到了不滿。
“好吧,當我什麼都沒說。畢竟這是你自己的團隊,我也不是你的隊員。”
伊藤淡淡地說了一句,也找了處地方休息起來。
曦和躺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伊藤,這個少年的表情看上去雖然仍舊那麼冷淡,但是從他的眼神中,曦和發現了一絲失落,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如果沒有特殊的身世,沒有悲慘的經歷,他一定是在校園中盡情洋溢著青春的笑容吧。
伊藤一直以來都是個孤僻的人,他沒有朋友,沒有戰友,甚至他的家族他的親人,他也從不願意提起。
直到遇到了遊鷹,他才感受了朋友帶給他的一絲溫暖,他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把後背交給別人的這一種做法。
在和遊鷹傭兵團共事的這一年裡,是他母親去世以後的人生裡最快樂的時光。
遊鷹傭兵團裡的所有人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雖然平時的相處中,有很多人不喜歡他,但上了戰場後,這些人仍然會把他當做自己的戰友一樣相互扶持。
他知道這都是因為遊鷹這根主心骨的存在,將所有人凝聚在了一起,就連他自己也一樣。
可現在,這個團隊的核心似乎在慢慢改變,而改變的原因就是這個叫張曦和的男人出現了。
伊藤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人有什麼樣的能力或是魅力能讓跟著遊鷹出生入死那麼多年的弟兄們,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預設了曦和的地位,甚至於遊鷹自己都願意為其鞍前馬後。
伊藤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在一旁休息。
大約休整了一個小時,曦和疲憊的身體總算是恢復了七八成,遊鷹一直守在曦和身邊,見他已無大礙便對團隊下令繼續前進。
“兄弟們,咱們已經進入禁區,應該不會再碰上巡邏部隊,已經不需要全速前進了,但是大家不要放鬆警惕,進入這神農架禁區才是危險無處不在的開始,檢查你們的武器裝備,打起十二分精神,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