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遲遙清看到那數以萬計的火箭正是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向著僧兵衝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而他也是看著那火箭微笑著輕聲說道:“總算來了……”
自己的話音剛落,便是聽的周圍不斷地發出那火箭氣勢洶洶地落在地面上,樹木上,草叢中的聲音,緊接著出現的便是僧兵們那接連不斷的慘叫聲。
山林之中突如其來的火光彷彿是可以吞噬一切的舌頭,這條舌頭掃過之地便是一片廢墟。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企圖把所用的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哭聲,喊聲,一切嘈雜的聲響在這場大火中扭曲著,所有人的恐怖感,緊張感被無限放大,天邊的夕陽的色彩甚至還沒有這火來來的猛烈,而現在那山林之中燃起的紅光如同死神的召喚訊號,不管那些僧兵們多麼的痛苦,多麼的不情願,那火光便是毫不留情地收割了他們的性命,如同草芥一般。
火勢越來越大,整個山林之中一下子便是完完全全地被包圍起來,那鮮紅得令人畏懼的光芒中,遲遙清也是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面前那些扭曲而又駭人的身形和場景,不斷地被火焰所吞噬,所有人的表情也都是在一瞬間完完全全地扭曲起來,這一刻的山林之中如同是煉獄一般,那哭嚎的聲響,響徹在那世間之中。
山下遠處的項海軍見狀也都是大吃一驚,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們卻是能夠非常明顯地看到山林的大火之中又數不清地火人在不斷地朝著山的另一側快速移動。
雖然項海並不知道那山林之中陷入了極度恐慌的軍隊到底是僧兵大軍還是康朝的援軍,但是不論是那一種他都是有必要率軍前去阻攔調查清楚。
隨即項海便是翻身上馬,示意身後的大軍立刻動身,而他則是一馬當先衝在軍陣的最前方高聲對著身後的大軍呼喚道:“眾人隨我來!”
一瞬間,整個項海軍便是突然行動了起來,跟隨著項海的步伐以異常快速的速度朝著山的另一側移動過去。原本項海軍就已經是高度警惕等候的多時,積攢了不少的怒氣,現在項海這麼突然的一引,便是讓眾人都是以為項海是要改變等待的策略,帶著他們直接是轉守為攻,向僧兵發起進攻,所以他們也都是一下子處於了極為興奮的狀態,而那大軍行動起來的動靜,更是產生了不小的躁動。
山的另一邊的王尋逸看著那山林之中的大火,不免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就好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傑作一般,十分的自豪,而且也是能夠很清楚的聽得到那山峰的另一邊傳來了大軍行動的聲音,而且那聲音也是正在朝著僧兵撤離的方向移動過去。
不出王尋逸所料想的話,那必定是項海的軍隊在行動,如此一來,王尋逸更加是頗為的滿意。
看著那大火,他也是非常的滿足,自己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斥著佈滿火光的場景,他心裡面很清楚這一場火只要是一旦起來,那山林之中的僧兵必然是損失慘重,在加上康朝兩支軍隊的前後夾擊,那這僧兵大軍必定是一朝覆滅,想到這裡的王尋逸也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音來。
但是他正是開心之時,卻是忽略了一旁的項滄,原本項滄還是因為大火的燒起而陷入了萬分的懊悔之中,但是王尋逸的這一番笑聲直接是把他給弄清醒了,二話不說便是要殺了王尋逸,這個時候的項滄已經是處於了一個完全不清醒,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狀態。
幸虧是周圍的諸將見勢不妙,紛紛都是上前一部分人拉住項滄,一部人擋在了王尋逸的面前,都是在十分緊張地勸著項滄道:“將軍!此人殺不得啊!此人殺不得!”
而王尋逸則是在眾人的身後,看著那暴怒到已經是失去了自我的項滄,而且還是帶著一點微笑地看著他。
經過了眾人的阻攔之後,項滄這才是逐漸地恢復神智過來,但是仍舊是雙眼死死地盯住王尋逸,周圍的將領也都是不敢有半點鬆懈,全部都是十分的靠近二人,隨時準備攔住項滄和擋住王尋逸。
眾人也都是極度緊張,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二人身上的時候,王尋逸卻是推開遮擋在自己面前的眾人,不顧他人的阻攔來到了項滄的面前,十分無奈地說道:“山上真的是僧兵,你的兒子在那裡!”說罷,王尋逸便是伸出手來指向了過去。
雖然項滄並不願意相信這個時候王尋逸的話,但是他的內心還是迫使著自己轉過了頭去,當他順著王尋逸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便是見到一人正是在衝在大軍的最前方,率領著大軍去到了山的一側。
顧不得這麼多,項滄為了確認那人的身份,直接是單騎驟出,直接是向著那人的方向衝了過去,也不管到底是不是項海的軍隊還是僧兵,這個時候項滄的心裡面只有自己疼愛的兒子。
眾人本想阻攔項滄,畢竟那大軍的身份不明不能讓項滄一個人去冒險,若那是僧兵豈不是讓項滄一人去送死。
但是王尋逸卻是吩咐眾人道:“讓他去吧……那隻部隊肯定是項海的軍隊!”眾人這才是沒有什麼動作,任由項滄離開軍陣之中。
隨即王尋逸也是示意身後的大軍現在立刻前進,而後便是有不少將領詢問道:“大人你是如何斷定山上的是僧兵,而現在的是項海軍的呢?”
面對眾人的多番詢問,王尋逸也是稍稍地思考了一下之後解釋道:“先前我派人通知項海的時候,有告訴他如果周圍有山一定要駐紮在山上面,當時我是想要讓他在僧兵之前佔據地利,山林本就易守難攻,就算僧兵要放火,只要在僧兵出現的時候立刻率軍突擊便是能夠搶佔先機殺他個措手不及,等到我們一來兩面夾擊,僧兵必敗。”
此番解釋也是令得諸將連連讚歎,嘖嘖稱奇,而後便是追問道:“那您是如何斷定項海沒有按照您說的,佔據山頭呢?”
王尋逸卻是連連搖頭,嘴角一番苦笑道:“因為我派出去通知的人都沒有回來稟告我啊,我之前問過項滄,他告訴我項海為人比較多疑多慮,容易想太多,瞻前顧後。所以我斷定那幾個前去通知的人一定是告知了項海之後,被項海和他的手下懷疑是僧兵的細作,然後被關起來或者說已經是殺掉了,不然早就回來稟告我了。而且他知道是我領軍,一定是和你們一樣沒有虎符是不會聽我的話的。再說了僧兵這麼大規模的軍隊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從戰場上消失呢?更何況僧兵要是想要假扮成康朝計程車兵也不是不可能啊,之前的薛郡不就是從康朝手裡搶奪過來的麼,拿一點康朝的甲冑也不足為奇。”
“原來如此!大人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周圍諸將這才是完全恍然大悟過來,全部都是異口同聲地稱讚起王尋逸來,弄得王尋逸自己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只能是十分尷尬的微笑。
大軍正是前進之時,那項滄已經是火急火燎地來到了山的另一側,距離那軍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項滄便是高聲呼喚道:“項海!項海!”
但是許久不見有回應,這下項滄的心裡面也是殺心驟起,緊握起手中的大刀,警惕心驟出,正欲回去殺了王尋逸,但是卻是剛剛勒馬,身後便是傳來一陣陣的高聲而又開心的呼喊道:“父親!父親!”
項滄臉上笑容驟出,轉過身去,便是發現一人正是揮著手單騎向著自己衝來,臉上掛滿了笑容,十分的開心。
而此人也正是項滄的獨子——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