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國家需要什麼樣的人才,這些大學就可以培育什麼樣的人才,這對一個國家而言,難道還不夠重要嗎?
那麼為了選拔這些合適的人才,自然而然,削減學費成為了第一步,而這恐怕也是當今洪堡大學內部爭議最多的,只可惜這些反對的人,並不敢把話說出來,誰讓他們的財政,都被國家控制了呢?
你想要抗議?甚至說你想拒絕撥款?還想著財政獨立?
你可以這麼做,我想當局也非常樂意見到你們這麼做,他們只需要透過各種途徑給可能為學校注資的機構施壓,然後等你們因為財政壓力從而宣佈破產,之後再等你們遣散所有教職工,原地解散。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用各種理由強迫你交出地皮,再把你之前遣散的人員全部召回來,他們完全可以建成一個新洪堡大學,那你認為現在的洪堡大學和新洪堡大學有什麼特別大的區別嗎?沒有的,無論你怎麼選,洪堡大學都一定在政府的控制中,也一定會按照他們的意思培育人才。
更何況學校歸公之後,盈虧也不是他們的事,他們拿著工資和比過去分紅更多的教學補助,有什麼不好的嗎?一個人腦子再怎麼有問題,也不會想要把自己變成唯一一個受傷害的。
所有教職工,從上到下,都接受了當局提出的重構建議,洪堡大學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從私立皇家學院轉變成了公辦大學。
這項政策已經施行了有兩年了,娜傑·日達也算是見證者和受益者。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是一個反政府的人員,明明是政府給她機會念書的。
所以有些東西真的就是一體兩面,有好有壞。
洪堡大學裡面的情況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甚至對習慣了國會和塞莉那邊奢華的構建後,他一度覺得洪堡大學有點簡陋,可這畢竟是學習的地方,而國會,那是要見人的地方。
如果說國會弄的非常簡陋,那反而會讓人懷疑這個國家內部是不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至於塞莉的住所,她自己有的是錢,怎麼花,他人還真管不著。
到了所謂地下組織的據點,提恩對學校成為了反政府組織的據點,並沒有任何的意外,現在大學還處於整合期,魚龍混雜實屬正常,他真正意外的是——這個地下組織竟然真的在地下。
地下組織的總部是在洪堡大學圖書館的正下方,為什麼選擇這裡,看來這群蠢貨也知道自己完全見不得光?又或者認為所謂的地下組織,就真的必須要在地下?前者的可能性明顯要低於後者。
除了在地下之外,這個所謂的地下組織的成員,也少到可憐的地步,真就只有寥寥數人在活動?活動也說不上,提恩進來之前他們似乎都是坐在地下室裡面聊天——聊的話題還是今天吃了什麼,看來他們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應付了湧來的人群,然後想辦法和他們扯皮了一會之後,提恩就在娜傑的帶領下,單獨見到了這個地下組織的負責人。
——
一個自稱愛國青年的普林西普。
——
提恩坐下後,推開了普林西普送過來的茶水。
“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就直接問了。你們是否打算支援皇權派,透過各種手段試圖發動戰爭,藉由神聖帝國或者德羅帕薩亞的軍隊瓜分我們西菲尼,又或者說打算藉由他們的手,毀掉我們西菲尼整個國家。”
“如果可能的話,我更希望沒有戰爭,因為我是一個世界主義者,我不希望流血。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西菲尼,而不是為了所謂的皇權派,我也不希望外國來瓜分我們的國家,只是有的時候,我們面對這樣的強權是無能為力的,所以我們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來改變我們的國家。”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還是打算讓境外勢力直接干涉我們國家的內政嗎?”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現在非常希望國外能夠來干涉我們,我非常懷念很久以前的日子,那是外國勢力可以隨意影響我們的時期,那個時候的我們才是真正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自由。”
“放心,你所渴望的自由,永遠也不會再一次來到這個土地上了,你所渴望的干涉,我不說沒有,但你們已經被我們保護起來了,所以他們,又或者是你們自己,能夠傷害他人和傷害自己的都非常有限了。”
“我明白的,我知道自己的願望只不過是一個幻想,但我們依舊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也可以——”
“藉助他國的力量,來完成本國的蛻變嗎?你認為國外都是聖人嗎?還是你認為他們幫助你們,是為了嘴裡唸叨著的所謂正義和自由?而不是為了利益和黃金?我覺得你應該放棄自己無聊的想法,好好的做個人,免得到最後落一個不得好死和萬人唾棄的下場。”
“提恩大人是支援現在的政府嗎?即便他們藐視人權,無差別的在進行大規模的系統性屠殺?即便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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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們在改變這個國家,即便他們在努力的讓這個國家的國民都活下去?普林西普,我們西菲尼不是一個腐爛的國家,也不是什麼罪惡的深淵,我們求變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沒有其他選擇。”
“可我聞到了腐臭味,這是為什麼呢?爛到不是這個國家已經爛到骨子裡了嗎?我也在尋求改變,難道說我的改變就一定是錯的嗎?”
“你聞到的腐臭味,我也聞到了,我覺得這很正常,我也非常認同你說的,這個國家爛到骨子裡了,可你想過沒,為什麼這個國家會腐爛成這個樣子?
“因為他本來就是爛的!”
“胡說八道!哪有天生就是腐爛的東西。之所以西菲尼腐爛到這個地步,那是因為長期積貧積弱,過去的政府毫無建樹和作為導致的!我們的國民活的都不像一個人,甚至不如一條狗,所有人同在痛苦的邊緣徘徊,這個國家憑什麼不腐爛?憑什麼你聞不到腐臭味?”
提恩拍了拍木頭椅子的扶手,他輕而易舉的就把扶手拍斷,隨後他把扶手丟到了普林西普的面前。
“你看到了,這椅子也在腐爛,你能做什麼?引誘國外勢力,來重塑一個這樣的東西出來嗎?還是你想講究什麼執政合法性,使用者皇族,然後重建一個一模一樣的,腐爛到散發惡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