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討厭,我甚至都想把他生吃了,浪費我這麼多錢,我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賺回來,我都五十多歲了,也該為自己的養老生活考慮考慮了,浪費這麼一大筆錢,誰不心疼呢?”
勞班舉起了酒杯,似乎是想要表示敬意,只是在他舉起酒杯的同時,從遠處傳來的房屋坍塌的聲音,頓時讓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誰都知道房屋坍塌是勞班做的,而仇殺隊,也算是卡西尼亞的政府組織,無論如何都是以保衛國家安全為己任的,現在本應該互相仇視的人,卻坐在大街上喝著酒?
面對敵意極速上升的兩人,勞班也只是放下了酒杯,提起了和周圍所發生完全不相關的事。
“我就想在自己退休之後,遠離這些一看就不怎麼健康的大城鎮,找個偏僻的鄉村,種點蔬菜,一個人過悠閒的日子。人啊,活下去,活久一點,我想總不是錯誤的,這一點你們也一樣,雖然你們不是人類,但也是類人的生物,所以你們多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吧。”
“勞班將軍,我想您這個位置的人,想要做到這一點,那實在太困難了。無論是誰,一旦進入了這個圈子,想要脫身幾乎就已經不可能了,我們卡西尼亞是這樣,魯拉傑斯更是如此,我們都沒有回頭路了。”
“回頭?這我從沒有想過,但我認為,當一個人耗盡了價值,那麼自然就應該被捨棄,而我們可以選擇被捨棄的方式。真正的好日子,也是在這之後,無論是誰,都不會去在乎一個被捨棄了的人,也只有這樣,我們的日子才能變得好過起來,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得到所謂的安逸。”
“被捨棄的人?勞班將軍勞苦功高,怎麼可能會被捨棄呢?要是連勞班將軍都落一個不好的結局,誰還會去相信魯拉傑斯當局呢?不可能的,我相信將軍的上面,不可能如此短視的。”
“我都在倫敦了,各位還不清楚我現在的處境嗎?我透過情報網路,也算知道了一點諾東家身上發生的一切,而他們的未來,多半就是我要面對的,只不過我和諾東家唯一的區別就是我沒有家人,要死,也只會死我一個,也沒那麼留戀,我能夠把悲劇最小化,也能迅速的讓所有人遺忘我。”
“勞班將軍在魯拉傑斯和巴頓將軍在卡西尼亞是同等地位的,再怎麼樣,也不會和諾東家一個結局吧?諾東家聽說是被捨棄的,而魯拉傑斯怎麼可能捨棄將軍呢?他們不會這麼做的。”
“不一樣,我和巴頓家怎麼可能會一樣?他們一族高高在上,從未被擠出過權力中心,而我呢?說好點叫做落魄貴族出身,說難點,就是一個連姓氏都被剝奪了的平民而已,而我想要進入那遙遠的權力中心,也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要我面對的結局,我想除了在權力的夢想中自我毀滅之外,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勞班長嘆了一口氣,誰都知道他說的沒有錯,誰都知道,從底層往上慢慢爬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現實沒有什麼奇遇,也沒有什麼天才,就算你有能力,也未必能夠爬上去。
只要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夠成功?紐約河底那麼多追夢失敗選擇自殺的死屍,都認為這種想法沒有錯。
每個人都想要一步登天,也許有那麼一個兩個能夠做到,但不要忘記,抱著這種幻想的大部分人都失敗了。
勞班此時指向了市政廳的方向。
“各國的權力中心就是鐵板一塊,就算有所波動,也只不過就是從一個大家族偏移到另一個大家族,權力也就在這些人手中,反覆的減少或者增大。而我們這些低賤出身的想要去涉及,去參與其中,這根本不可能,我們沒有通道,沒有財力,沒有人脈,我們什麼都沒有。”
“大家都一樣,沒有多少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這也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的,一切都是運氣決定的,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最後走向的地方,即便我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趕上他們,但這也不是他們的問題,當然,也不是我們的問題。”
“真正問題,就在於我們窮盡所有辦法,也沒有辦法改變現狀,也沒有辦法觸及那遙遠未來的問題,當然如果夢裡擁有的話,那也許我們什麼能擁有。這不是卡西尼亞的問題,不是魯拉傑斯的問題,而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國家,她病了,病到除非我們重新規劃、塑造一切,才能夠改變我們弱小和無力的地步。”
“勞班將軍也是威廉所提出的,那所謂毀滅之後迎來新生之後的支持者嗎?我想將軍作為戰爭的親歷者,應該知道毀滅的代價是什麼,新生的代價又是什麼。這種殘酷的抉擇,正常人不應該支援。”
“也許我是支援的吧,一切都有代價,就算維持現在的生活也是有代價的,我不想和你爭執誰對誰錯,又或者爭論哪一種代價更小。只是我想威廉·華萊士,他一定能夠帶來改變世界的颶風,讓我們從這種落後的制度中擺脫出來,讓我們的世界,讓我們的國家,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創世之風將會在倫敦吹起,而我們都將會成為他的尋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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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道者?”
誰都知道勞班這是在鬼扯,什麼尋道者,什麼創世之風,他們渴望的只不過是毀滅和動亂而已。
漂亮話說的一大堆,實際需要面對的問題,應對的方法一個沒說嗎,這勞班就像是被什麼理念洗腦了的反智人士一樣,你們說的、想的,你們的證據都是錯誤的,只有我說的,我想的才是正確的,即便我前後矛盾,即便我沒有任何證據,即便我解釋不通,我也是正確的。
沒有道理可言,也許不要道理,他們認為自身就是道理。反過來想想,他們也只能說這些廢話而已,周圍因為火焰不斷崩塌的房屋在增多,街道之上混亂的吶喊聲、哀嚎聲不斷,這觸犯了人們的道德底線,也違背了所有人的理想。
他們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會被人這個群體所接受,也不會有任何人去追隨他們,更不要提什麼尋道了,這都是夢裡的屁話。
此時的隊長也算是提出了自己的一點點看法。
“真要這樣就好了,我也很期待一個全新的世界,也期待更美好的制度,只是勞班將軍,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代價的,而你說你們會為此付出什麼呢?難道你們要付出的是倫敦人民的血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