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是蠢貨,大部分人也都和塞莉大小姐說的一樣,對這個世界也好,對這個社會也好,他們都只處在看著的狀態。看著和看懂,真的不一樣,就像有人的認為,糟糕的收入,不舒心的工作,這些就是屬於他們活下去的方法和方式,其實真的是這樣嗎?他們真的沒得選嗎?”
“如果說一個蠢貨能夠明白這一點,那他也不蠢了。安傑我不認為你有多蠢,但同樣,我也不認為你有多聰明。等過個二十年,你再和我這些,我說不定,還真的會相信你說的,相信你說的,會有那麼一點道理。”
安傑聽到這,端起杯子,滿滿的一杯酒,一口飲盡。
他倒置杯子,放在了自己的另一隻手上。
“每個人的經歷,都不可能倒著來的,就像沒有人會逆生長一樣,可——有的時候,有些人未必是一點點成長的。我們的世界是黑色的,四處充滿了骯髒的慾望,這麼一個世界中,你永遠看不到光明到來的時候,可不是所有人都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大部分人都拼了命的努力著,想要看到光明。”
“我不認為眼前一片漆黑,但你這麼說了,那就是你認為的。你把你認為說了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就和這個杯子一樣。有的人從一開始,他的人生所應該經歷的都是倒過來的呢?如果一個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世界永遠不會迎來光明,你說這個人會變成什麼樣?”
“從一開始就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嗎?我不相信,沒有人會這樣,我們的世界沒有糟到這個地步,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去期待。”
聽到這話的安傑,輕輕的一揮手,酒杯旋轉著被他的另一隻手接住了。
這類似雜技的動作,安傑本人卻沒有任何的想法,他示意身邊的侍從給他滿上。
“我想我和大小姐是一類人,我們從誕生之初,就已經對人失去了信任。我們都是為自己而活著的人。”
“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這一點所有人都一樣。”
“不不不不——人不應該為了自己而活,不然你和那些怪物就沒區別了,我們大部分人都可以為了小部分人而死,可有的人不是這樣。比如說大小姐你,我想有很多人可以為你而死,是他們為你獻上一切,而不是你為他們獻上一切。”
“——”
塞莉並沒有否認,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的,沒有公平的,人與人的價值絕對不可能是一樣的。
這可又怎麼樣呢?這難道不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嗎?
即便不想承認,可這就是現實。
“誰都知道的現實,但你要深入說的說下去,恐怕就變成哲學問題了。”
“我知道大小姐你不喜歡我,我能明白為什麼,因為——我也不喜歡大小姐。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同類相斥,也許大小姐不知道,我們應該經歷很多類似的事情,以至於到現在,我們除了自己誰都不相信。”
“我和你不同,我還是會去相信一些事情的。”
“你的相信有前提,你絕對不會無條件的相信一個人,你相信的人也好,物也好,我想他們都絕對處於你的控制中。”
“——別把我說的這麼變態,我沒這麼強的佔有慾,也沒這麼強的支配欲。”
“巧了,我也沒有。”
“你這傢伙。”
“我想大小姐肯定想知道,為什麼我想要成為一個治安官,也肯定想知道,為什麼我要從帝國的北方跑到南方來。”
“無依無靠,背井離鄉,如果你和克蕾雅修女一樣,是為了夢想和信念而來,我也許還會認同你。可你說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證明你自己不是為了這些而來嗎?”
“我說我是為了正義和公平而來,大小姐相信嗎?”
“那我還說自己是為了人權和平等而來,安傑你相信嗎?”
“相信,大小姐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光從童工問題出言相勸這一點,我就能看出來,大小姐非常重視人權,至於平等,西菲尼現在推行的政策,難道不就是為了這所謂的平等嗎?大小姐可是西菲尼政策的核心人物,大小姐為了這兩點而來不奇怪。”
“應該很奇怪吧?我是西菲尼的貴族,可不是神聖帝國的,這地方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難道不應該看著你們醜態百出嗎?”
“所以我說了,大小姐不是冷漠的人,我想大小姐是非常不願意看到,無辜的平民陷入痛苦中的。大小姐是那種,能救一條魚,就會去救一條魚的人。”
“我可沒這麼大的精力往河裡丟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