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辛格鎮的第五日。
早上七點,提恩就非常準時的醒了過來,另一邊的德維爾,多半是醒的比他早。
這很正常,雖說大部分貴族的工作時間都是八點開始,但八點是工作開始的時間,並不是起床時間。
提早一兩個小時提早準備,這是非常非常正常的,德維爾也早就應該習慣了早起。
當然——人都想睡到自然醒,這才是最舒服的。可能這麼舒服的,大概也只有那麼一小撮人,有的人一輩子都沒辦法睡得這麼舒服。
醒了的提恩走下床,倒了杯水後,發現德維爾真看著自己。
完全不在意的提恩指了下另一個空杯子。
“德維爾,你也要來一杯嗎?”
“也給我倒一杯吧,麻煩你了。”
“別這麼客氣啊,我想在西菲尼,不知道多少貴族公子,求著給你倒水呢。”
“這倒不會,我是平民出身,在那些貴族眼裡,我不是能夠上得了檯面的人。”
“誰讓我們西菲尼的貴族重視榮譽,大過感情呢。其實你看歌劇羅密歐與朱麗葉,他們的故事絕對不會在西菲尼發生。這麼想想,我們西菲尼還真夠扭曲的,貴族的枷鎖甚至能夠扭曲人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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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吧,諾曼家——也就是大小姐的家庭情況,大小姐的祖輩基本沒有政治聯姻,女性和男性基本都是自由婚嫁,而且也沒有門第之見。”
“還有這種事?塞莉的母親不是貴族?”
“不是,大小姐的母親是伊塔商會分部長的女兒,往上的話,諾曼公爵的母親是菲爾莉·保祿,雖然是有姓氏的貴族,但這個貴族只是領地內的一個子爵而已。”
這些東西倒還是真的是頭次聽說,不過考慮諾曼家的出身,本就不是傳統貴族,所以沒有這方面的偏見以及傳統,還算正常吧。
外加上,德維爾說的這兩個,雖不是什麼高位貴族,但也絕對算不上普通人家的孩子,但對普通的貴族而言,這也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何況還是家族繼承人這個必須保證血統特殊類別呢?
提恩是聽聞,有的西菲尼貴族為了維持血統,會讓兄妹成婚。沒錯,西菲尼的貴族體制,就是這麼扭曲。
不過提恩並沒有問下去,沒必要問了,雖然不知道身份和地位,但塞莉母親已經不在人世這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當時公爵夫人因為難產去世,整個諾曼領地都舉辦了弔喪儀式。
雖然知道,但沒必要說,要是一不小心點燃了某個火藥桶,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為此,還是吹捧下諾曼家比較好。
“傳統貴族不思改變,早晚會全部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中。”
“這一點神聖帝國的貴族就做的非常好,他們接受改變和變革的接受力以及承受力,真不知道比我們西菲尼的貴族要強多少。”
“這也是他們強大的原因,我們西菲尼要是早能夠意識到這一點,六十多年前的戰爭,我們也不會打輸了。”
“有關這一點,大小姐和你的意見完全不同,她認為即便我們早早的進行了改變,也一樣會輸掉那場戰爭。”
“也是,畢竟那戰爭不是輸在了對手手上,而是輸在了自己手上。”
提恩並沒有打算扯這些毫無意義的話題,西菲尼的戰爭都過去六十多年了,窮也窮了這麼多年了。就算能夠回到六十年前,他也絕對不會去幫助西菲尼贏下戰爭,因為這毫無意義,為什麼沒有意義?
因為戰爭沒有對錯,戰爭是混沌,勝負決定了誰是邪惡,誰是正義,而且血債血償,活下來的人,會把仇恨傳承給下一代,是啊,仇恨是不對的,可誰能夠忘記這種血海深仇呢?我們又真的該忘記這種仇恨嗎?
固然做不到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但刻入靈魂的仇恨,永遠不會消失。仇恨是永無止境的螺旋,只要陷入其中,幾百年,幾千年都永遠不會被人遺忘。
這就是戰爭的後遺症,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最佳的方法,是全身而退,不要讓自己的後代陷入這無止境的輪迴。
“哦——你們又醒了?”
這次塞莉推門並沒有用之前那種類似撞開的力道,雖手能夠感覺她是稍微控制了點力道,但撞擊聲還是出現了。
外加上她進來的第一句,什麼叫又醒了,唉——這大小姐有的時候,說的話還是非常奇怪的,就像是不習慣自己說的語言一樣。
“大小姐——”
“塞莉你也醒了?昨天睡得應該還不錯吧?”
“至少比前天好,走走,下去吃早餐,吃完我估計約瑟夫就要派人來接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