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人像是才聽到門口的對話,站起身幾步走過來,距離黎霧還有兩米的地方站住,微微皺眉,看向門口:“我不是說不做造型?”
“祖宗,我真服了,”黃銘剛掛電話,看到他還穿個家居毛衣,跟黎霧身上的白毛衣乍一看像情侶服,“你不做妝造你想幹什麼?一天到晚素著一張臉給我到處跑??”
黎霧又讓了讓,把幾人讓進門。
她的房子太小,讓的時候不自覺往後兩步,正好走到程清覺身邊。
幾個造型師手裡拎了東西從門口擠進狹窄的玄關,黎霧再不往後就要絆倒了,只能下意識抬手推了下程清覺:“你往後......”
剛說了三個字,意識到推的是自己的偶像,手猛得縮回,抬頭看他。
手心彷彿還沾了剛摸他毛衣時毛茸茸的觸感。
兩人站得很近,程清覺身後是阻隔客廳的玻璃架,她和程清覺之間只隔了兩拳,幾乎要貼著他,這麼抬頭,正好對上他落眸看過來的視線。
黎霧呼吸驀然收緊,忘了剛剛要說的話。
他的眼睛太好看了......她愣愣地盯著他,很難挪開眼神。
“怎麼了?”男人忽然瞧著她問。
“沒,沒事。”黎霧乍然慌亂,抬手去摸自己的後頸。
“沒事盯著我一直看什麼?”程清覺又問,他語調平緩,問得非常正經,“眼睛一眨不眨。”
黎霧臉要熟透了,忘了繼續讓路,低頭咬著唇,艱難的:“沒有,我只是看你......”
“路盡頭的兩位,等會兒聊吧。”黃銘的聲音傳過來。
猛得被打斷,黎霧嚇了一跳,繞過程清覺兩步跨到一旁讓出通道。
黃銘走過來,先是對黎霧笑笑,再是看向程清覺,氣不打一處來,張了兩下嘴,最後只是說出來一個:“你真是我祖宗。”
黃銘:“昨天晚上來接你,回去化多好,你非要住在這裡,今天還要帶公司的人過來,你說說你礙人家黎霧的事不礙。”
“沒事沒事,”黎霧彎腰攏著兩只貓,小聲,“不礙事,你們隨便。”
咖啡豆和旺財並排站在黎霧腳前,望著黃銘。
黃銘提氣,又掃了眼程清覺,對黎霧:“黎霧,等會兒我給你轉500塊,我們走了之後你自己找家政打掃一下,用你的地方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黎霧蹲在地面,看了眼程清覺,再次連連擺手。
兩個造型師跟著程清覺去了次臥,留一個助理,張揚和黃銘在外面。
三人為了不影響黎霧,坐在餐廳旁的小椅子上,帶來的東西也規整到腳下,絕大程度地避免給黎霧帶來困擾。
黎霧獨自抱著兩只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是拿平板改圖,其實一直在注意次臥的動靜。
改了一會兒,抓了抓腦袋上的頭發,嘆了口氣。
有程清覺在的時候,她好像很難集中注意力,特別是這會兒頻頻想起剛在門口摸到程清覺的手臂......她推他的時候沒注意,推的小臂的位置,除了毛衣袖口蹭到她的手心,還有他手腕露出的面板。
現在想起來,手心燙燙的,彷彿還留有他面板的溫度。
這麼想著,她攥了攥右手,換了坐姿,把剛剛修改的部分擦掉,重新集中精力畫圖。
半小時後,終於做完妝造,先是兩個工作人員從房間出來,等了大概五分鐘,再是換完衣服的程清覺。
他穿了很簡單的飛行夾克和黑色工裝褲,但可能是衣服貴,打板好,盡管顏色低調,確實跟在家裡的狀態不一樣。
頭發也被用心打理過,稍修整後的眉眼比平時更惑人,但也距離感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