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我的做法跟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但談敘舟-”
她的眼睛微微有一些泛熱,委屈毫無預兆的襲來:
“你為什麼不能和我好好溝通呢?”
“那一句對不起,看似妥協,難道不是關閉了我們互相溝通的渠道嗎?你沒有錯,你道歉幹什麼?”
“還有,一路上也不和我說話,也不送我回家,你這就是冷暴力你懂嗎?”
說完這些話,有一滴眼淚也順著白皙的臉龐滑落下來,她伸手,很用力的抹去。
她連抹掉眼淚,都絲毫沒有低頭,動作也是向上的,還是那麼驕傲的樣子。
但談敘舟連嘴唇都有一些發白,頓了頓,他將她手臂一拉,抱進懷裡,寬大的手掌在她纖瘦的後背輕拊,頭埋在她的脖頸,彎下的脊背莫名幾分可憐,他聲音很低:
“一一,我第一次談戀愛,太笨拙,如果傷害到你,請你相信,那絕非我的本意。”
懷裡的人沒有說話,但談敘舟和她挨著的側臉又清晰感受到溫熱的水感,他抬頭,很輕柔擦掉了她還在掉落的眼淚。
“我說對不起,不是假裝妥協。”
“一一,我是在生氣,氣我自己。”
他從來沒有解釋過那麼多話,“氣我自己,把自尊和驕傲看的太重,用不妥當的方式來開啟了那個話題。也氣我自己沒有能力。”
“我現在兼職可以掙錢,還有獎學金。在竹溪有一套三居室,是我爸媽留給我的,不過可能值不了很多錢了。”
“我還有一筆信託基金,在成年之後就可以啟用了。”
那是小姨留給他的,只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用它。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對你來說可能是九牛一毛,但是一一,”
他站直身體,雙手掌住淩意的雙臂,兩人相對而站,他認真凝望她的眼睛:
“我想讓你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可以不用委屈你自己的。”
那天晚上,男孩把心都剖開來了,那些從來沒有人知道的事情,也攤開來放到了明面上,他頭一次親手將自己的自尊和驕傲一一碾碎。
因為此時,愛意更勝一籌。
晚風呼呼的從耳邊吹過去,淩意也是頭一次,有一種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地感覺。
她抬手,幾分自暴自棄胡亂抹掉臉上的眼淚,哽咽:“談敘舟。”
再多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
十八九歲的年紀,對待世界是稚嫩的,對待感情又何嘗不是,每個人都是在碰撞中逐漸去修正自己,連結彼此,學會如何去愛。
那時候淩意想,以後不會有任何時候能超越此時此刻的瞬間了。
她的男孩,那麼真誠,那麼坦蕩。
談敘舟眼眶也是泛紅的,重新將淩意拉進懷裡,聲音有些悶悶的:“一一,你別哭了。”
淩意深呼吸一下,不明白今天的情形是如何發展到現在,明明下午她還在遺憾今天的決賽談敘舟沒有現場去看,明明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還是開心的。
她稍微拉開一點和談敘舟的距離,發現談敘舟的白色襯衫胸前已經被暈染出了一塊陰影,淩意默默換了個地方重新蹭了蹭,環抱住談敘舟的腰。
“我以後不會了。”
“你也是。”
“談敘舟,你也不要委屈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