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在選擇之前無比緊張,可到了下定決心之後,一切反而變得風輕雲淡了。
許榗抱著小許,站在青銅巨鼎下面的祭臺上,觀賞著通天塔四周的風景。
小許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景象,一邊轉頭看著通天塔腳下廣場上那數不清的人,一邊仰首看向青銅巨鼎,口水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爹,鍋,肉!”
許榗笑著擦乾了他的嘴角,飛身而起,落在青銅巨鼎上。
“這樣可以嘛?這可是神器啊!”
木沅槿飛在一旁,有點擔憂。
“神器有什麼的?神器不也是我鬥天界的前輩煉製的嗎?我身為鬥天界的一份子,上來看看又怎麼了?”
許榗胡亂說了幾句,放在平時,他也是萬萬不敢上來的,這些日子心中太過壓抑,剛才聽到兒子的話,不由自主就做了這種大不敬的事,只期望各位大人莫要計較。
木沅槿見許榗毫不膽怯,大踏步的在上面走著,心中的猶豫還是被好奇心打敗,自己也小心的站了上去。
“這就是神器啊!”
巨鼎的內壁上刻著許許多多的生靈,有人類,有鳥獸,有青鳥自九天而下,有古龍自太虛中來,有大魚飛天直上九萬里,有黑鴉坐於扶桑吞日月,無數的圖案一圈環繞一圈,最終在底部匯聚成一個複雜至極的圖形。
“爹,大鍋,大肉!”
小許看著下面的景色,叫的更歡了。
“對,大鍋大肉。”許榗糊弄了孩子幾句,轉身給木沅槿介紹。
“你別看它現在只有三十丈大小,據說在那遙遠的過去,它可是直接支撐起整個大陸的,那個時代,天穹在其腳下,蒼生在其鼎中,頭上是整片大陸,日月星辰只有圍著它轉,才能獲得些許光芒。那個時候,外界之人要是想攻打鬥天界,就得先在這鼎中走一回。”
“這般奇妙的世界,是怎麼形成的?”
“其實很簡單,諸天之戰開啟,整個大陸被打碎,大家沒處去,只能用鼎鎮住這一方世界,把整片大陸的生靈移送到鼎中生活,直到蕭仙他們把大陸重新修好,大家才又重新回到地上。”
“那後來呢?此鼎有如此大功,如今為何在這裡擺著?”
“後來,有一位神明獨創了一種嶄新的煉器法,並且公開和蕭仙叫板,說蕭仙的煉器之道是邪路,蕭仙大喜,拋棄了自己的煉器之道,轉而修行新的法門,最終煉製出了通天塔,於是它就只能站在一旁,屈居第二了。”
“蕭仙真是有氣魄啊,這件神器還有什麼其他的故事嗎?”
“有啊,在蕭仙還沒離開這片寰宇之前,當時的大陸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此鼎被供奉在西北極高的山頂上,受萬族朝拜,那個時候鼎中的香火綿延不斷,念力如山如海,靈魂枯竭之人邁入鼎中再出來,魂力就能瞬間提升好幾個層次。”
“香火之力?那不是邪道嗎?後來呢?”
“後來的事情很簡單,諸位神明發現,這條路確實是邪路,但讓大鼎在這裡受萬族朝拜是蕭仙的決定,一時也不敢進行任何改動,倒是蕭仙閉關結束,知曉此事之後,一把火把鼎裡積攢的念力全部燒光,又下令禁止萬族朝拜,從此以後,它就再也沒有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再加上後來又煉製出了許多件神器,此鼎也就不再受關注了。”
“這麼說,它就是鬥天界有史以來的第一件神器嘍?”
“不,第一件是蕭仙的那把尺子,只可惜被毀了,至於它是第二件還是第三件我也不確定。”
一家人在巨鼎上轉了一圈,走到了正對通天塔的地方,小許仰頭看著無比高大的通天塔,又低頭看了看巨鼎,頓時哇哇大叫:“爹,鍋,黑棍子大的鍋,好多好多的大肉。”
夫妻二人聞言失笑,通天塔外形當然不像根棍子,但小許只能看到一面,自然會覺得這是根又大又粗的棍子。
“誰在說通天塔是個黑棍子啊?”
遠處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不好,是他。”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沅槿,就按上次的辦法來。”
遠處漸漸飛過來一個人,腳上穿著一雙涼鞋,褲子是一條五分短褲,上身披著一件花裡胡哨的外套,顏色大紅大紫的,頭上戴著一頂草帽,鼻樑上還架著一副墨玉眼鏡。
此人看起來不過二三十歲,臉上留著一圈絡腮鬍,一看就經常打理,嘴裡不知道在嚼著什麼,踏空走了幾步就來到巨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