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你媽同不同意並不重要,從現在開始,你哥是我的了。”秦弛單手將菜完完整整盛進碟子裡,撕下溫柔體貼的偽裝,語調輕輕:“感謝妹妹幫我開門。”
“你、你是什麼意思?”許清寶聞言瞪大眼睛,語氣有些急切問:“你把我哥帶到哪裡去了?”
然而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許清寶很少吃癟,氣得手抖重新打電話過去,然而這次電話卻沒再撥通。
她不敢告訴爸媽,自己在接到秦弛電話時讓小區門衛給對方開了門,也不敢讓爸媽知道自己把電梯門密碼告訴了秦弛,只能在原地氣得邊罵邊踹。
“該吃飯了,頌頌。”
秦弛彎下腰朝蹲在地上的人靠近,說話的語氣異常溫柔。
許頌手指放在豚鼠身上很輕地觸碰,聽著豚鼠時不時發出的聲音,彷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裡,整個人安靜又沉默。
秦弛掌心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撫然後繞過手臂落到腰間,從後面將他緩慢地抱起來,下巴墊在他肩膀上,關心地說:“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
許頌微微垂著腦袋沒有反應。
他帶著許頌去洗手,掌心託著許頌的手仔細地清洗,然後再用方巾擦幹。
許頌低頭認真地看著水流從手上擦掉,手指上的草屑幹淨了,但他卻依舊覺得手指被什麼覆蓋著,準確來說是他整個人。
從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籠上了一層看不見的東西,壓得他身體很悶,甚至心髒都覺得難受,整個人消沉又低迷。
秦弛貼著許頌單薄的後頸緩慢地挪到許頌的側頸邊,嘴唇微微貼著他的面板,聲音很沙啞地道歉:“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許頌微微搖了搖頭,小聲地說沒事。
秦弛將許頌轉過來,託著許頌的臉頰將他低垂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目光從許頌低沉的眉梢、蒼白的臉頰滑過,最後緩慢將他抱緊,垂頭與他額頭相抵,說話的語氣很輕柔:“難受了就不要撒謊,好嗎,頌頌。”
許頌低著頭,聽到他的聲音,回來路上一直在維持平靜的情緒像開了閥一樣不受控制的湧上來,眼眶驟然開始發熱了。
說沒事其實是假的,他是真的很難受,從回家進門那一刻起就開始身心就開始超負荷運作了。
那些慌亂、不安、委屈的情緒還有餘悸地盤旋在許頌心裡,此刻才終於找到了安全的實感,真真正正地開始釋放。
他身形很短暫的停頓了下,而後就像一個被拋棄在水流很久沉溺的布偶,雙手緊緊地扯著秦弛脖頸上的衣領,就彷彿扯住了一個浮木,喉口發出細微的嗚咽,幾乎每一句話都不成調。
秦弛像抱小孩一樣將他抱起來,掌心拍著他的後背,緩步往餐廳走,即便聽不清許頌在說什麼也依舊緩著聲音說沒事了沒事了。
秦弛將許頌的腦袋輕輕從肩膀上托出來,抓著紙巾去擦許頌潮紅的眼睛。
許頌沒有忍著情緒地全部發洩出來,把秦弛肩膀都洇濕了。他手臂下意識捂著自己的臉,眼皮腫腫地耷拉著,後知後覺得好狼狽。
但秦弛好像沒有發現許頌的不自在,從他滾燙的眼皮和臉頰擦過後,抓著紙巾要許頌揩鼻涕。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許頌吸了兩下鼻子,用雙手去接他的紙,但對方趁他反應慢已經捂到了他的鼻子上,讓他呼一下。
許頌此時感受不到其他的情緒了,只有被人捏住鼻子的崩潰。
他有些受不了地抽著氣,認真強調:“我自己可以,謝謝。”
他這麼說秦弛才不再堅持。
許頌剛回來就喝了一碗甜藕粉,但可能是太餓太久,現在吃飯時肚子依舊很空,吃飯有些控制不住狼吞虎嚥的慾望,但只是吃了半碗飯就飽了。
胃開始感到隱隱作痛。
秦弛讓他休息一會兒再吃,抓著冰毛巾給許頌敷眼睛。
許頌眼皮冰冰涼涼的,但靠在秦弛身上的脊背很溫暖,他有些朦朦朧朧地想這一切是夢吧。
和秦弛談戀愛,跟李潔和許高富吵架……都是許頌以前無法想象出來的事情,他不由得感到質疑。
但許頌真的好累,他早就精疲力盡了,就連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道。
秦弛聽著他平穩地呼吸,將毛巾取下來,便看見了對方緊閉的眼睛,泛腫的眼皮敷過之後消了許多。
他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許頌因為呼吸而輕微顫動的睫毛,手指在許頌的臉頰上反複地撫摸,一點點將他抱緊,低聲喃喃:“為什麼要為他們難過呢?頌頌以後有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