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頌陪著許高富吃飯,偶爾低頭看手機,秦弛的訊息幾乎沒有間斷地發來催促。
許頌看著許高富吃完飯,先回了一句快了哄他,然後就聽見他爸問:“嘶,今天是不是出分的日子啊?”
許頌抱著飯盒嗯了聲,對方又突然問什麼時候可以查分,許頌眼皮直跳,小聲地說十二點。
許高富一看時間,拍手:“那好,還有二十多分鐘,那快了,待會兒在這查了再回去吧。”
一個小時快到了,許頌兜裡的手機靜音沒停的發出震動,他也跟著緊張起來,嘴巴磕磕絆絆:“嗯……但我跟朋友約好了一塊去網咖查的。”
“去什麼網咖?搞這麼麻煩,不是說手機可以查麼。”許高富有些不耐煩道。
許頌腿上像貼了一個定時炸彈,長時間震動無響應後停了很快又震起來,想到秦弛還在停車場裡等著,許頌臉上掛上了慌亂。
許高富見他這坐立不安的模樣最後作罷,“算了算了,想找朋友就找去吧,記得把成績發給我和你媽看看。”
許頌得救一般點頭,抱著飯盒走出病房,有些笨拙地去翻兜裡的手機,電話接通時,對面只有一陣粗重的呼吸聲,像是生氣時那種急促呼吸。
他坐著電梯下樓往住院部外的停車場走,在嘈雜的環境裡很小聲地叫了句哥哥。
手機裡那道呼吸聲緩和了一些,但說話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嚴肅:“一個小時零六分。”
“頌頌,你遲到了。”
對方像是審判一般十分準確的念出他的罪行,許頌剛好走到車門前,看見車窗緩緩落下,露出秦弛嚴峻的臉。
他還保持著手機舉在耳邊的動作,侷促又緊張地說對不起,哥哥。
他青澀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秦弛車內的手機中,因為延遲,裡面慢一秒地再次響起許頌的道歉,從封閉的空間透過開啟的車門傳到許頌的耳邊。
許頌第一次從另一個地方聽到自己的聲音,臉上掛起別扭的紅,他不知道自己跟秦弛說話的聲音原來那麼的奇怪,腔調又軟又綿長,感覺像是在耍性子。
秦弛沒出聲,只是勾手讓許頌上車,許頌看著周身的氣勢,下意識舔了舔唇,慢吞吞拉開門上車,關上車門後車窗緩緩上升。
許頌落座後,感受到秦弛灼熱的目光,死死抱著飯盒,有些不好意思地垂著眼。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維持了幾秒,秦弛忽然動了,許頌感應到黑影朝自己傾身而來,肩膀微微瑟縮了下,在感應到秦弛的氣息時,緊張地閉上了眼睛,肩膀和腰被很輕地碰了下。
然後空氣忽然陷入了安靜。
許頌睫毛抖了幾下,睜開眼,發現秦弛一臉戲謔地扶著他的安全帶。
“……”
秦弛低頭將額頭抵著他,喉間發出一道很低沉的笑音,他像是在解釋地說:“剛剛等頌頌系安全帶很久了,但是頌頌沒有動,所以就只好親手幫頌頌繫上了。”
所以剛剛秦弛是在看著他等他系安全帶嗎?
許頌楞楞地仰著眼睛,臉上爬滿了羞恥的紅暈,想要下一秒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他竟然以為秦弛生氣了會抱著他很兇的接吻。
許頌想到自己還無緣無故地閉上了眼睛,覺得丟臉地垂低頭,假裝若無其事地哦了聲,垂頭喪氣的模樣可愛又可憐。
秦弛惡劣地玩弄完許頌,心裡原本因等待的而生出不愉快都被消散了些許,他在許頌猝不及防地時候託著許頌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許頌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秦弛逗弄了,在接吻的時候抱著飯盒去撞對方的腹肌,輕飄飄的力道毫無攻擊性。
兩人回到家時已經十二點多,其實許頌在路上就已經登入網址查分了,然而省裡幾十萬考生卡著時間登入網站,脆弱的網址瞬間崩了,任憑許頌怎麼戳都沒有反應。
回到家,許頌還堅持地輸入密碼,一開始查分時緊張的心跳聲都已經平靜下來了。
確定網址真的用不了了,許頌才放下手機開始老老實實吃飯。
班級群裡一幫人在哀嚎,但卻沒有人成功查到自己的分數,許頌微信罕見地收到好幾個同學的訊息,詢問他的成績。
許頌咬著勺子有些認真地回複著來之不易的交流,面前的米飯蓋滿了秦弛夾來的菜,一點也沒有動過。
秦弛在旁邊陰沉沉注視了他近乎兩分鐘,然而這警告的視線沒有引起許頌一絲警惕,最後許頌手裡的手機被無情抽走了。
他還有些呆然,眼睛迷茫地眨了兩下,就看見秦弛將他的手機反扣在另一邊,溫聲提醒:“飯要涼了,頌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