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航除夕回了老家,除夕夜便沒人陪許頌一起放煙花了,他不願跟許清寶和許祐一起去天臺湊熱鬧,所以選擇在房間裡跟秦弛聊天。
秦弛這兩天有些忙,因為家裡的應酬多,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快速地回複許頌的訊息,就連除夕夜對方也沒有停歇,遲遲發來一張照片。
不同於許頌除夕夜煙火氣十足的團圓飯,秦弛的年夜飯是跟眾多數不清輩分的親戚團聚在一起,虛與委蛇地舉杯交錯。
畫面裡秦弛虛虛舉著一個盛著深紅酒液的高腳杯,修長有型的手指虛虛貼著玻璃杯壁,彷彿散發著冷光。
許頌的視線在上面停留了半秒,很快被畫面背後自然交疊的雙腿吸引了過去,緊致有型的西裝褲包裹著對方挺直的雙腿,連膝蓋彎曲的動作都顯得賞心悅目。
許頌其實見過秦弛穿西裝的模樣,最開始是有一次影片的時候,他打影片過去時,對方正在開會,秦弛毫不避諱地接通了他的視訊通話,穿著一身筆挺修身的西裝,矜貴地端坐在電腦面前跟許頌對視時差點把許頌嚇一跳。
秦弛穿西裝時會把平時垂落的頭發一絲不茍地捋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鋒利的眉骨,整人的氣質冷峻而疏離,但垂眼看見許頌時那雙冷淡的眼睛會微微彎起,就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許頌當時不知道秦弛有沒有開聲音,一直不敢說話,眼睛直勾勾落在秦弛筆挺的西裝上,最後依依不捨地挪開眼小心翼翼寫字問需不需要結束通話通話。
秦弛豎著手指微微搖了搖,表示拒絕,於是許頌當時就這麼抓著筆盯著對方整整開完了一整個會議。
想到這裡,許頌似乎能想象出秦弛在聚會時的模樣了,他手指微微戳著螢幕,將那張照片儲存了下來,慢吞吞打字給秦弛發訊息:那哥哥先忙吧,我去看煙花了。
螢幕裡安靜了幾秒,許頌以為秦弛在忙沒時間回訊息,於是打算合上手機螢幕去陽臺看煙花,剛準備下床,兜裡的手機便震動。
他翻出來一看,秦弛竟然打了視訊通話過來。
許頌頓時謹慎了半秒,先觀察家裡的動向,他記得李潔和許高富出門打麻將去了,許祐和許清寶在天臺放煙花還沒有回來。
他趕緊將房間門反鎖上,就著門板蹲下來屏息選擇接通。
隨著嘟的一聲,一席深灰色西裝的秦弛出現了在螢幕中,他疏離的眉眼低順地垂落著,與許頌清澈的雙眼對視上時,臉上淡漠的氣息瞬間化解了,變成了絲絲縷縷的笑意。
“除夕快樂哦,頌頌。”他低笑道。
許頌抱著手機的手指隨著腎上腺素飆升微微發燙,他視線無法從秦弛裁剪貼合的西裝上挪開,聲音有些虛浮:“嗯……除夕快樂,哥哥。”
秦弛感應到許頌的視線,抬手調整了下脖子上的領帶和襯衣,許頌的眼睛也有些不受控制地隨著他的動作遊走,被對方抓包後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鏡頭虛虛照著天花板。
秦弛低笑了一聲:“頌頌喜歡的話,以後打影片的時候我多穿穿。”
許頌被秦弛沉悶的氣音激得耳朵一片麻意,他在原地緩了會,將手機重新舉到面前,漏出自己上半張臉,下巴抵在雙膝間,聲音含糊不清地否認:“沒有……”
秦弛輕挑了下眉,並沒有戳穿,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溫聲問:“除夕夜頌頌穿了什麼呢?”
許頌在穿搭上沒有什麼見解,也不瞭解潮牌,李潔讓三兄妹挑時,許祐選一件近千的沖鋒衣,許清寶也選擇了喜歡的牌子外套,而許頌對著購物介面挑了半天,最後選了一件實用的棉服。
秦弛說要看,許頌站起來糾結了幾秒,最後將手機固定在書架上,不自在地站在鏡頭下展示給秦弛看。
許頌挑的棉服顏色是很低調的灰色,褲子也是普普通通的黑,他的手指無處安放地左右戳了幾下,最後溫吞地揣著口袋,揚著腦袋和書架上的秦弛對視,嘴唇拘謹地抿著,問秦弛看完了嗎?
為了照到全身,許頌的手機架得有些高,由上往下微微俯拍的視角將他照的頭身比有些失調,莫名有種認真的萌感,令秦弛手指傳來止不住地癢意。
他在這個視角裡有種居高臨下的既視感,深深注視著許頌,聲音顯得有些低沉,“看到了……頌頌,很好看。”
他沒在好看面前加入字首,表達的意思便顯得含糊不清。
許頌臉上的面板掛著淡淡的血色,他有些扭捏地扯了扯衣服,而後走向書架一邊取上面的手機一邊小聲說:“我也覺得這件衣服好看……”
螢幕中的秦弛忽然愉悅地彎起眼,像是想到了什麼,說:“下次除夕,頌頌穿我挑的衣服吧。”
許頌聞言搭在手機螢幕中的手指一滑,差點點到了結束通話通話,舌頭幾乎打結地說:“什、什麼?”
秦弛望著許頌,神情自然地反問:“不可以嗎?”
他在許頌有些茫然無措的視線下,露出弧度將近標準的微笑,貼心地提醒:“頌頌忘了嗎,明年除夕我們會一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