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皆是一變。
尤其年冽最為可怖。
他輪廓分明的臉龐沒有一點表情,又像是包含了所有情緒,燈光打在他臉上,他的臉色蒼白到幾近透明,面板下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見。
他幽黑的眸掃過所有的人和周圍的場景。
桌上菜色飄香,菜品精美。
每個人的表情裡含著濃烈的嘲笑,帶著憐憫,又或是嫌惡。
他眼前一黑,看不清了。
寧母聲調拔高,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你打著冠冕堂皇的名義,差點把我們寧家害到家破人亡,我們客廳間還放著我大女兒的遺照!我想請問你,你究竟有什麼臉站著這裡?”
“……”
年冽的心臟被洞穿,空蕩蕩的滋味令人麻木、恐懼。
他不曾想,這場對所有人來說是充滿歡樂與感動的盛宴,於他而言,卻是細數過往種種罪行的刑場。
某個瞬間,他連說對不起的力氣都沒了。
寧傾壓抑地喊“媽……”
“夠了!”
寧父一掌拍向桌面,怒得瞪視著寧母,“所有孩子都看著,你這麼發瘋是想幹什麼!”
“……”
寧父始終顧慮著什麼,眉眼之間凝重極了。
“傾傾好不容易回來,和我們一起過個生日,你非要鬧得大家不開心是不是!?”
寧母眼裡淚光閃爍,倔強地側過臉,抹了個乾淨。
再回過頭時,臉上已經帶著笑。
“說得對,我不該生氣。”
她對著宴司辰和顧南潯說道“讓你們倆看笑話了。”
“……”
那兩人做不出任何表情,機械地回了笑臉。
寧母舉起酒杯,笑中帶淚,不是真的高興,“來,我們繼續慶祝!”
她就像開始這場當眾處刑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