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坐在高處,便有了勇氣,女子強裝惡狠狠道,然而男子卻是看是看出了女子的色厲內荏,輕聲道:
“如今已是黃昏,正值逢魔時刻,娘子你且看看你的身後是什麼?”
“(_)啊~”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而是落入了一個溫熱熟悉的懷抱,帶著草木的清香。
白衣翩翩的公子滿是寵溺,卻又帶了幾分無奈,將人抱著進了屋子,方才緩緩放下,好像又有點氣不過,捏了捏小女子的秀挺的小鼻子,略作懲罰。
“崔珪,你就欺負我怕鬼,你這個壞人!”
“好好好,我錯了,隨便娘子如何懲罰,小生皆甘之如飴。”
嘴上說著討好的話,手卻是摸上了小姑娘的臉蛋,順手捏了捏,細緻絲滑,手感滑膩,最上等的絲綢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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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漂浮著曖昧的氣氛,漸漸熱了起來。
紅紗落下帷幕,月亮上了柳梢頭,今夜無風。
許是心裡藏著事,昨夜雖是累極,沈雁歸仍然沒有睡意,總是在想著那張貼滿天下的告示:皇帝病重,遍求名醫。
或許又是一個把戲呢?
那人一貫狡詐陰險得很,莫不是又是一個陷阱,等著自己像那金絲籠中飛?
但,如果不是呢?
思來想去,不免心氣浮動,似乎是吵醒了身側的人,原本虛虛放在腰間的手,開始微微用力,打在耳畔的熱息帶著身後那個男子獨有的氣息,溫和卻不霸道,但是無處不在,很安心。
“雁歸,如果真的想去的話,我陪著你,不管最後是去是留,我總是依著你的......”
承德元年,新帝登基,同年皇后的嫡長子陳蘭介誕生,陳氏王朝迎來了新的太子;承德二年,最受寵的皇貴妃生下了最得帝寵的三皇子陳琰。
如今大陳王朝的五百年國運已經過去整整三百年了。
承德四年,風頭無兩的沈尚書得到了此生唯一一個嫡女沈雁歸。
這沈尚書自皇帝是太子之時便作為太子伴讀陪侍左右,而沈家本身作為一個百年世家,在皇帝登基時也是出了好大的力氣,是有著從龍之功的大家族,家主沈長青又有著與帝王一同長大的情分,恩寵自然不比常人。
雖說伴君如伴虎,雖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然而這沈尚書,一是本身才華橫溢,二是從未站隊,一直是保皇派,兢兢業業誠誠懇懇抱緊皇帝這條金大腿,從不逾越,從不有非分之想。
於是宦海沉浮,多少官員上來又下去,偏偏這尚書府從來只有雨露,未見雷霆,成了常青樹,花開不敗。
再說沈家子嗣稀薄,在沈尚書這一脈上,只得了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皆是正室嫡夫人所出。這位大小姐的眉眼肖似沈夫人,於是最得寵妻無度的沈尚書所喜愛,真真是捧在手心的掌中寶。
皇帝有十三位公主,尚書大人只有一個獨女,偏偏這女溫婉得體,就連皇上也是歡喜的很,常言要將此女許配給自己的兒子,於是這臣子之女甚至比金枝玉葉還要金貴許多。
不過尚書大人每每推辭,並不願女兒捲入朝堂沉浮,成為他人的踏腳石。
更關鍵的是,他作為沈氏家族的族長,要為整個家族考慮,一旦女兒選擇了一位皇子,便代表著沈家的立場與站位,當年的皇子之爭險之又險,如今沈家恩寵非凡,當個中立的保皇黨最是穩妥,實在不必去趟這趟渾水。
一晃十三年過去了。
沈家有女,其名雁歸,傾國傾城。
類似的話傳遍了整個帝都,生在沈家,本就不是什麼養在深閨的小女兒,兵法、國事,沈家教子,無論男女。
沈雁歸也經常女扮男裝隨其兄長四處遊歷,見識自然不是尋常女子所能比的。然而因著沈家極度的寵愛,沈雁歸雖是聰明伶俐,卻偏偏沒有沾染一份人間的世俗,天真爛漫十年如一。
清明時分,一輛掛著沈家的燈籠的馬車晃晃悠悠去了徑山寺,這是每年的慣例,全家去寺廟祈福,然而今年有些特殊,今年去祈福的,只有沈雁歸一人外帶許多僕從。
因著沈夫人偶感風寒,纏綿病榻,長兄又遠在軍營,著實趕不回來,本來沈大人是不放心小女獨自前行的,然小女孝心拳拳,執意前去為家母祈福,想著沈家的名號在那裡,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差池的,且小女本就不是深閨不識的小姑娘,雖然天真爛漫了一些,終歸是沈家的姑娘。
上山進寺祈福,去的路上一帆風順平平安安,但是回來的時候便沒有這麼幸運了,先是傾盆的大雨,引發了山體滑坡,一眾的僕從馬伕都下去清理碎石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