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青卻說:“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經辦了,我還有事情要你為我做呢。”他一邊說一邊靠近我,話音落下的時候幾乎已經貼在我身側,他的氣息落在的半邊脖頸裡,很癢。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巴普洛夫的狗可以二十一天養成聽到鈴聲就分泌口水的習慣,我甚至沒用上二十一天,短短幾天,就習慣了沈見青這些親暱越界的舉動。
甚至這兩天我們都在維持著畸形的平靜,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我知道,這平靜岌岌可危,等待著他的下一次暴怒發瘋而被戳破。
我還是發自內心抗拒著的,忍不住眼神躲閃,說:“我身體還沒有好……”
“李遇澤你腦子裡不要一天到晚都想那點子事。”沈見青突然打斷我,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笑的,眼裡閃著狡黠的光,好像精心佈置的陷阱終於踩進去一個蠢獵物。
他說得好像我很期待似的!
我不想理他,正想扶著床柱站起來,他就抱住我的腰:“李遇澤,是我說錯話了,別不理我。”
他總是這樣,故作退步與討好,我想他一直這樣下去,我早晚有一天會真的被他麻痺。所以我心裡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忘了自己的處境。
我深吸一口氣,說:“你要我做什麼?”
李遇澤輕軟又不容拒絕地拉著我坐下,把頭枕在我肩窩,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姿勢。他說:“過不了幾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你陪我看看她吧。”
說著,他抬起頭,一雙漂亮的眼眸灼灼地看著我。任何人面對這樣的眼神,都不會拒絕他的。
我低聲應了:“嗯。”
之後幾天過得很平靜,平靜到我有時候會真的以為我就是這苗寨中的一員,每天都伴著雞鳴睜眼,在晚星中入睡。
除了房門外依然會每天掛上的鎖。它就像個冰冷的符號,提醒著我,我只不過是個囚徒。
沈見青倒再也沒有夜宿過我的屋子。他曾帶著三分羞怯地解釋說,在苗族,沒有結婚是不能同室而臥的。
“但是,按照規矩,一旦同居就必須結婚!”沈見青補充這一句的時候,眼睛亮得嚇人。
他也的確嚇了我一跳。
結婚?
我也曾想象過未來會和怎樣一個女孩兒走進婚姻,組建家庭。她或許很漂亮,也或許很普通。或許很聰明,也或許木訥一些。怎樣都行,只要不會像我的父母一樣拋棄我就行。
我的要求並不高,但在我的所有想象裡,沒有一次,物件是個男孩兒。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一個男孩子結婚。哦,本來在外面的社會,這也是不被認可的。
我忘了當時是怎麼回應他的了,或許點了頭,又或許沒有。
總之,這幾天過得很平靜,沈見青沒有再發瘋,也沒有說更過火的言論。
我竟有些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