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話了,她也沒有再開口。我們就這麼忽然陷入了尷尬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掏出手機一看,已經快九點了,而邱鹿還和徐子戎拉著在廣場上。邱鹿的鞋被踩掉了一隻,正一臉不高興地抬著腳,而徐子戎則認命地替她把被自己親自踩掉的鞋給穿上。
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我沒有吃晚飯,肚子已經感受到了饑餓。而他們兩個還不知道要玩鬧到什麼時候去,我低聲對溫聆玉說:“我們要不要先回去?他們玩盡興了自己會回去的。”
溫聆玉很溫和地點點頭,起身隨我往出口走。
回到客棧裡,溫聆玉回了自己房間,而我找老闆點了一份面。老闆是個年輕小夥子,很熱情,不僅給我端了面來,還帶了一小碟雪白的餈粑。
“這是我們自己打的餈粑,糯著呢!阿哥你試試!”
他的普通話可比安普標準多了,至少不會語序顛倒了。
我嘗了一口,確實還不錯,比了個大拇指,和老闆攀談起來。
“老闆,你不是苗族人吧?”
老闆露出驚訝的神色:“這都能看出來?”
我笑笑,說:“雖然你穿著苗服,但口音像是北方的。”
“哎喲!大兄弟你是真厲害!我還以為我呆了這麼幾年,沒什麼口音了呢!”老闆像是遇到老鄉一樣,一坐下來就開啟了話匣子,訴說著他這些年在苗寨裡的種種不易。
這幾年旅遊業興起,很多年輕人都計劃去自己喜愛的地方做些小生意,過悠閑慢節奏的日子。客棧的老闆前幾年來到了硐江苗寨,被美麗的風光和熱情的人文打動,當即決定在這裡長住。
“老闆,我向你問些事情。”
一番話說完,豪爽的老闆就差和我稱兄道弟,一聽趕緊拍拍桌子,揚著手說:“兄弟有什麼事情盡管問!老哥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
“老闆,我們是鹽大的學生,來苗寨是來調訪整理民俗文化的。這寨子裡哪裡的商業化是最少的,最能感受到這些民俗風情?”
“鹽大好啊!頂尖學府,高材生啊兄弟!”老闆眼睛一亮,露出“人不可貌相”的表情,又說,“哎,這商業化嘛,也能理解。不開發就只能窮死,開發了又有很多網上的噴子說沒了韻味,和別的地方一樣——也是眾口難調!不過你如果是想了解真正的苗族風俗嘛……”
老闆遲疑著,露出糾結的表情,話繞在嘴巴,遲遲不肯說出來。
我趕緊追問:“怎麼了?”
“沒什麼,其實應該也不難找。”老闆這麼說。
我心中覺得奇怪,但也沒有糾纏下去。
我吃完飯回到自己房間,已經快要十一點,邱鹿和徐子戎還沒有回來。
我躺在柔軟的床上,再次翻出了相機。
輕輕撥動按鈕,我開啟了“最近刪除”的介面。是的,我的相機可以儲存最近一段時間刪除的照片,確保一些重要的照片不會被誤刪。
很快,那張抓拍就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鬼使神差的,我手指輕輕一動。
恢複照片,確認恢複。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的,竟把這張照片又保留回了相簿裡。
或許,或許是可以當作研究苗族人外貌特徵的素材。
我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