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為你好,你以後出嫁用得著。”
越瑾璃冠冕堂皇地解釋因由,手上還不忘拽著莫逸宏衣袖。而莫逸宏見扯不過她,逃跑無望只好乖乖坐下。
說起莫逸宏與蕭焱之間,這兩人關系不知從何時起倒是越發融洽。想來莫玉歆在其間應費了不少心血,這雖是好事,可對越瑾璃而言卻有些遺憾。看不到他二人吵鬧,便就失了一大樂趣。
總算熬到結束,這對患難“姐弟”險些淚流滿面。不過,真正生無可戀的當屬莫逸宏,畢竟待他出嫁之時還得再受一遍。而越瑾璃則是暗自慶幸送完蕭焱,自己就不必再受這份罪。
當晚,整座親王府著實熱鬧,各個院落盡是紅燈喜燭,所見之處赤色招搖。見著憶園亦是滿園喜氣,越瑾璃差點以為自己明日也得成親。陶然說只有這樣方顯吉慶。
翌日清晨,天微亮,府中喧鬧漸起。蕭焱因心中緊張徹夜少眠,正是昏沉欲睡卻被梳洗侍人喚起。朦朧之中睡意綿綿,直至挽面的刺痛才使他徹底清醒。
辰時六刻,迎親隊伍浩蕩而來。盡管府外爆竹、禮樂聲聲應和,熱鬧非凡,可這親王府大門卻是緊閉,正等著媒人上前打門。
越瑾璃站於門後詢問原由,待媒人作答迎親,她才輕啟大門,接過叩門禮又迅速將門關上。如此往複三次,大門終於開啟迎客。
這天,莫玉歆一襲絳紅金繡錦袍,意氣風發。她帶著隨行迎親之人頗有氣勢地長驅直入,但若以為接親如此簡單,那便大錯特錯。
馨苑門口,藥王谷的一眾弟子已等候多時。當然,他們並未刻意為難,按著規矩見鬧夠了時候,也就爽快放了行。
凝語樓裡,蕭焱錦繡紅妝,黛眉輕染,難得安靜待良人迎娶。莫玉歆入樓,推門見人紅紗掩面,靜坐床沿,想著從今以後二人便就結為夫妻,她如墜夢境,一時神情恍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接人,別誤了出閣時辰!”
越瑾璃見莫玉歆呆愣,手中似有些微微顫抖,雖能理解她此刻激動心情,但還是忍不住笑言提醒。
推著兩人拜別雙親,飲完湯水,越瑾璃陪同蕭焱出府上轎。眼見親王府這邊的迎親即將順利結束,媒人卻忙將正要入花轎的蕭焱拉住,說是得哭兩聲,討個好彩頭。
蕭焱聞言不住犯難,成親嫁人大喜之事,他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哭呢。僵持良久,見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眼中總算蒙上些許水霧。可聽媒人那意思,這似乎不夠。
“要不你紮個什麼xue位,能哭就行。”
越瑾璃思忖多時,在旁提議道。
蕭焱想著或許是個法子,正要命人取針卻又被媒人攔下,因為大喜之日紮針不吉利。而莫玉歆不想蕭焱為難,原要省去這環,但也被媒人以不合規矩為由拒絕。
如此,喜樂仍在奏響,可府前的紅流似是停滯一般不曾動彈。
越瑾璃打量著蕭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作為孃家人,這種時候總得顯出幾分用處來。
趁蕭焱正是心急,越瑾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而蕭焱因突如其來的疼痛不由慘呼,霎時間亦成功落淚。
“他哭了。”
越瑾璃立刻指著蕭焱對媒人說道,媒人見此終於點頭,忙送他上轎。
“你敢掐我。”
方要踏入花轎,蕭焱捂著臂上痛處沖越瑾璃瞪眼怒喝。
“我這是在幫你。”
越瑾璃氣勢同樣不弱,但有一點她得承認,此舉助他哭嫁只是其次,重頭還是借機“報複”。
畢竟自少時起,她就沒少受蕭焱捉弄,今日難得“洩憤”良機,自然要好好把握。
到了莫府,才是最難熬的開始。在之後的三個時辰裡,越瑾璃既得避開媒人視線,照顧蕭焱飲食,不能讓他餓著,還得陪他說話解悶。一番鬧騰下來,她簡直比要成親的人還累。
申時五刻,終於捱到兩人拜堂、祭祖,只作片刻休息後,又得陪同莫玉歆遊走於堂中的酒色佳餚間。
慕辰安見越瑾璃神情略帶憔悴,臉上卻仍是笑顏,自然不住心疼。可礙於身份,又無法隨意插手。
“總算要熬到頭了。”
喜宴臨近尾聲,越瑾璃與莫逸宏躲在某處僻靜角落求清淨。她望著明晃燭光,聽著耳邊喧鬧,不由慶幸與慕辰安之間不必如此繁瑣。
“你高興早了,還有鬧洞房。趕緊起來,帶孩子們過去。”
莫逸宏言語了無生意,他沒想到親姐成婚,自己反比她還操勞,拖著疲憊身子艱難站起後還得將癱坐著不願動彈的越瑾璃一併拽走。
原來的鬧洞房是為讓彼此陌生的夫妻緩解尷尬,而蕭焱與莫玉歆並無這種煩惱。於是,合計之下,便改成讓孩子們給新人壓床,以求多子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