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千公求見。”宮門已然落鎖,卻有報千默然求見,千惜正喝著藥,聽聞問道:“千公可有說起深夜入宮所謂何事?”
“千公只道有要事求見,是以才這般不顧規矩,還請娘娘破例一回。”琥珀將話傳到,千惜昂頭飲藥,千默然前來的意圖,千惜能猜到幾分,既是要見,那就見吧。“請千公進來。”
拭過嘴角的藥汁,千惜既是決定,琥珀聽聞立刻退去請了千默然入鳳鸞臺。
虛禮亦免了,千惜端坐在上,“千公如此著急入宮,所為何事兒?”
“陛下可是不在宮中?”千默然直接地詢問,千惜一笑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娘娘如實告之。”千默然再次重申,千惜側臉迎向千默然的方向,“陛下在不在宮中對千公而言只是其次,真正要緊的是,千公是何打算,是要一如既往與世家為盟,還是站在陛下這邊?”
千惜之言,讓千默然瞬間打了個冷顫,他曾經忽略一點此時變得清晰了,難道世家以為他們在明卓葳早已對他們心存防備時,所做的事兒神不知鬼不覺嗎?或許明崇是當真出了事兒,但那又如何呢,明卓葳還活著,他手下的兵馬盡聽他的調譴,那恰恰是世家最不能撼動的。
千默然深吸了一口氣兒,“是臣魔障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話,我早已提醒了千公,既然彼此明家能走在世家之前,能一統天下,當然絕不可能不曾防備於諸世家。而且,世家早已沒落了不是,從世家所用的手段,盡是那般上不得檯面的小動作,世家,該重新的換洗了,世家的權利太大,好大喜功且一意要壟斷於朝,前朝奈何不得他們,可但凡有志之君,斷不會再讓前朝的事兒發生。”千惜娓娓道來,直道破了千默然一直不願意承認卻一直存在的事實。“世家,心存天下,造福蒼生,這般的世家才能為世人所容,空有世家之名,卻無世家之實,這是什麼世家,卻連那平頭百姓都不如。”
“千公若當真想讓千家世代相傳,那千公就該好好地想想,想清楚了,千家到底要走什麼樣的路?於朝中爭權奪利,落得與那權臣一般的下場?世家,世祿世家幾何?”千惜再次問了千默然這個同樣的問題,千默然盯著千惜,千惜道:“世家亦並非生而為之,亦是人經過不斷的努力,積累,一步一步地完善,甚至經過長達數十年或百年的時間,才能成就世家之功業。如今的世家,從根子裡爛了,鼠目寸光,手段卑劣,這樣的世家再任其發展,豈非再讓天下大亂?”
“食君之祿,卻不曾擔君之憂,是啊,世家,這還算是什麼世家?”被千惜一番提點,千默然也是道得真心實意,千惜道:“世家並非握權才能稱之為世家,生於百姓,長於百姓,益於百姓,豈非更能千古流傳?”
千默然不得不說自己這些年真是白活了,一葉障目,他一直致力於讓千家能夠恢復往日的輝煌,他覺得那樣的輝煌是因千家之勢,千家之兵,可是,讓世家存於世,又並非只此一法。
“可眼看世家聯手,不知意欲何為,卻是要對陛下不利。娘娘該想法子處置眼下的危機。”千默然此時說得亦是真心實意,世家並非只有那些醜陋的手段,不得不防。
“危機,或許是危機,但是誰的危機,卻尚未可知了。”依著千惜對明卓葳的瞭解,明卓葳絕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哪怕世家打得他再措手不及,但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是定然會將局面扭轉過來。
有些話,千惜是不會與千默然真正說起的,千默然也知道自己並不為千惜所信任。千默然是為打探訊息而來,最後千惜並沒有告訴他想知道的訊息,但千默然同樣能想得到,明卓葳是當真不在宮中了,至於去哪裡,是不是行宮,卻是未可知了。
“明卓葳不在宮中,行宮那頭得來了訊息,明崇出事兒了,可我們的人暴露了,明卓葳究竟是不是在行宮,並未得到證實。不過,這也夠了。”千默然出宮後,依言見了幾大世家的人,既然千惜並不害怕他將訊息傳了出來,顯然是有所準備,而他要做的,是探清楚了這些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明崇出了何事兒?”同樣聽到了世家傳來的訊息,千默然詢問。
“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送了明崇幾個美人,然後讓他死在溫柔香裡。”
千默然聞之騰地站了起來,目光掃過眾人,“士可殺,不可辱,枉你們自詡德性出眾,高高在上,竟想了此計,讓人身敗名裂而死。”
“美人計,古往今來多少人用過,明崇敗於此計,那亦是他自己沒有定性,這樣的法子,我們更想對明卓葳用,可惜啊,明卓葳定性太過,竟讓我們一再無功而返,迫於無奈,只好朝明崇下手。當然,隨後我們便欲將殺父的罪名,往明卓葳頭上扣。”說到此計,這些人卻是興致勃勃,也道出了他們心中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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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本來若是此計能對明卓葳有用,可要省了我們許多的麻煩,不過,這會兒我們要藉著明崇讓明卓葳一步一步身敗名裂,也沒什麼不可。”
“什麼意思?”明崇一死,他們還如何將事兒栽到明卓葳的頭上。
“明崇的次子明卓傑,千公應該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他被明家除名出族,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是對外的訊息,可明卓傑還沒死,不僅沒死啊,如今的他,可是就盼著能讓明家倒黴,尤其是明卓葳。千公啊,你且看著吧,看著我們怎麼讓明家敗落,盡失天下。”